“公子且慢。”里头声音响起,似有叹惋之意,“既是寻人,便请进来吧。”
“好啊,谢谢你。”云天河高兴道,反拉住慕容紫英掀帘进去。
春梅奇道:“这可怪了,她可从不见外人的,今儿是怎么了?”
“莫不是在里头瞧见公子俊俏,动了心吧?”另一少女玩笑道。
二人低头掩袖窃笑。
二人进到大厅,只觉香气萦绕,四角厅柱涂以朱砂细漆,色彩明艳,两排花窗雕镂精致,罩以淡绿绸纱,缥缈虚幻,四廊设雅座,黄梨木桌案搁着各色瓜果,又设雕花栏杆,中围一四方舞池,铺以绣花朱色锦毯,站着一位女子,背对二人,内穿浅蓝锦裙,外着浅绿罩衣,腰挂一枚红线相思玉扣,穿戴比方才女子好上许多。
那女子缓缓转身,但见体态端庄,肤若凝脂,翠眉清雅,双眸如墨,加之一点朱唇娇若梨花,給人一种清越若冰之感,倒教人不敢亲近。
“妾身玉芙蓉,”女子欠身行礼,“久候慕容公子。”
“你认识我?”慕容紫英惊讶道。
玉芙蓉微笑点头:“妾身不识公子,却认识公子父亲,你们父子长得很像。”
慕容紫英心跳加快,紧盯住玉芙蓉打量,瞧她不算年轻,加之认识父亲,莫非……
“莫非你就是小叔父的娘?”云天河开口倒快。
玉芙蓉摇首低笑:“这位公子抬举我了,妾身怎能与碧莲姐姐相提并论?”
慕容紫英松下口气,四下环顾道:“她也在这里吗?”
玉芙蓉眸中顿时黯淡,叹惋道:“她在十年前就不在这儿了。”
“她走了?”慕容紫英心中焦急失落,忙问道。
“不,她仍住在龙湖畔,”玉芙蓉低声道,“不过,她病了。”
“那你能带我们去看她吗?”云天河见慕容紫英颦眉,不禁替他着急。
玉芙蓉微微颔首,款款走出画船,带二人沿湖前行,行至一绿柳环绕之处,但见一条碎石小径通向柳色深处,一座小巧楼阁坐落在绿柳间,乌瓦白墙,颇为雅致。
进到院中,但见院中种满各式花草,色彩斑斓,馥郁芬,正厅门微敞,秋风过堂,木门微晃,发出隐约吱呀声响。
慕容紫英紧盯门扉,心如乱鼓,只觉下一刻那黯淡的光晕中就会走出一个人,却不知是个怎样女子。
云天河亦觉气氛紧张,不敢轻易言语。
花草扶疏摇落,静待秋风吹拂,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雪白手臂从屋内探出,扶住门扉,女子静静站在门口,秋日阳光给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金色光晕,像极慕容紫英心中熟识的温暖。她的弯眉像笼着一层云烟,朦朦胧胧,可她的眸子却很亮,直直望着慕容紫英,像夜空的星辰,又似春风那般温柔。
慕容紫英张了张嘴唇,却说不出话,他曾无数次为与这个从未谋面的母亲重逢感到惆怅烦恼,可那些阴郁在此刻烟消云散,仿佛这相遇是再寻常不过,上天注定的母子缘分终是不可分离。
碧莲微微一笑,美得不似凡尘,云天河摸摸脑袋:“小叔父的娘好美。”
玉芙蓉向碧莲道:“如今团聚,姐姐心中略可宽慰。”
碧莲却瞧了云天河一眼:“我倒宁愿这个是我儿子。”说罢竟拂袖转身,便要关门。
“姐姐且慢,”玉芙蓉急步上前,劝道,“多年未见,姐姐何不好好一叙?”
碧莲瞥了慕容紫英一眼,不以为意:“既未谋面,又有什么可叙,我等的是他爹,与他何干?”
慕容紫英先是欣喜,却见母亲态度冰冷,心中顿时抑郁,悲喜起落,神思不继,加之连日操劳,不觉目眩神晕,摇摇欲倒,云天河忙扶住他。
“你瞧他这副模样,弱不禁风,当真无用,和他爹相比可差远了!”碧莲皱眉。
“你!”云天河见她这般刁蛮,不禁心疼,“你一点都不像个娘亲!”
“我倒宁愿没这个儿子。”碧莲毫不留情,说罢拂袖而去。
云天河气结,玉芙蓉连连叹气,安慰道:“慕容公子莫要伤心,姐姐素来脾气古怪,言语不适还请莫怪。”
“她是我母亲,我自然不怪。”慕容紫英面上沉静,心中却难免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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