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青松院内。
沐浴更衣过后的楚九重脸色也不太好。
他头和屁股都受了伤,又中了蛇毒,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与他疲倦的身体不符的,是他比平日里都要明亮的眼睛,那是一种,找到了自己目标和方向的眼神。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福王了。
沈青川一身居家的月白长袍,轻问坐在对面的男人:“你可是决定好了?”
楚九重点头:“嗯,还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从前不懂经营,高家在朝堂和军营中都根基不足,以后还需慢慢经营,恐怕还要仰仗你!”
沈青川抬眼看着窗外。
夜色浓重,院里的灯火在春风里摇曳不定,映照在他的眼眸之中。
“恐怕,没有时间给我们从长计议了!”
楚九重大惊:“你这话是何意?”
“等等看吧,如果明日,我父亲从皇宫里回来,我们就有从长计议的机会,如果没有,那么他只怕已经……”
楚九重霍然站起,眉心因为不安而紧紧蹙在一起:“他有那么大胆子,父皇正当壮年,想要宫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吧?”
“宫里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呢,要在陛下毫无防备的时候下手,并不是多困难的事,重点是,有没有这个心思和魄力!但愿是我多心,你先好好休息,至少要养足精神,才能应战啊!”
沈青川的话,如同惊雷炸开在楚九重耳边。
的确,皇后是六宫之主,如果父皇没有防备,随便一顿吃食,一笼熏香,就能要了他的命。
对外,只称暴毙即可。
太子的位分是早早定下来的,一旦楚皇死了,他继承大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些年,太子暗地里做下不少腌臜事,可明面上,手还是干干净净的。
到时候大局已定,自己再跳出来说他秉性如何不好,又有谁会信?
或者说,又有谁敢信呢?
想到这里,楚九重脊背上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整个人如同浸在冰水里,瞬间凉了个透彻。
他问沈青川:“那我们如今要怎么办?”
“如今,我们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沈青川叹口气:“如果我的推断错误,我们枉动,招来的祸端也会不小,你可明白?”
楚九重领会了他话里的深意。
最坏的打算就是楚天阔逼宫,要应付这个打算,自然就要调动兵力,一旦私自调兵最后一切又风平浪静,那他们就是置自己于死地。
似乎无论是等待还是反击,都会危险重重!
楚九重深深吸口气:“我明白,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很好,沈青川嘴角勾起一丝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有一就有二,楚天阔自然想要乔妧死,有了这次,就会有下一次,最好的杜绝办法就是,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出手!
沈青川回转视线,看着楚九重:“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沈青川沉声,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承诺,如果有一天你登上宝座,绝不会想将妧妧据为己有!”
楚九重的脸骤然变色,近乎惊愕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的表情坚毅,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良久,楚九重回答:“如果你此生都善待她,我绝不会违背她的心意,如果你待她不好,只要她愿意跟我走,哪怕不要万里江山,我也会将她紧紧握在手中!”
他的这番话,说出了一种誓言般的庄重感。
沈青川轻嗤一声:“那你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楚九重凝视他良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但愿!
费宝儿发现,白狐今晚不睡树枝了。
他睡在自己房间的一个板凳上,也许是因为白天受伤,太过疲累,费宝儿轻手轻脚的经过时,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符合她一贯警醒的风格。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只隔着一扇门乔妧的房间里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
白狐的眼睛刷的睁开,费宝儿只觉得眼前一花,板凳上就已经空空如也。
而乔妧的房门已经打开了。
白狐坐在床头,正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端详着沉睡中的乔妧。
那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费宝儿打了个寒战,妈呀,这白狐该不是对公主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吧?
这眼神,怎么都不像是看主子,更像是看恋人啊!
费宝儿正胡思乱想着,白狐突然转头过来淡淡看她。
费宝儿缩缩脖子,干笑两声:“呵呵,公主就是做梦了,好着呢,睡觉睡觉!”
说完,她将自己随意穿着的衣服领口扯紧一点,逃一般的钻进了被窝里。
她也很累,很快就睡着了。
在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中,白狐挨着乔妧,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
原来,睡床上是这种感觉!
乔妧睡的很晚才醒,睁开眼一看,就发现自己身边那边美的人神共愤的脸。
吓得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狐似乎睡的很好,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惊醒他。
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