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让他不寒而栗。
这天下苍生,黎明百姓,难道可以交到这种人手上吗?
“别废话,先回去吧!”
沈青川带队,五百禁卫军护送,将二人一直送进了北靖王府。
天色已经黑了,北靖王府门口,点着许多灯笼,将黑夜映照的亮如白昼!
一直抱病不出的沈安谟竟然在大门口相候。
见到沈青川一行人,他面容平静点点头:“都回来了啊?”
乔妧抬眼与他视线相接,发现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此时目露精光,身上散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煞气。
这是在死人堆里百炼成钢,才能拥有的摄人气息。
沈青川抱拳:“父亲,落日街的事,我已经交给京兆尹那边处理了,刘谦虽然是墙头草,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分寸的!”
沈安谟点头:“嗯!”
“如今我把福王和妧妧交给你,我私自调动这么多禁卫军,现在必须要去领罚!”
乔妧和楚九重的愕然的看他。
那些禁卫军,是他私自调动的?
没有合法的手续?
除了对他大胆行为的惊愕,楚九重心里更是在想,沈青川在禁卫军中的威势,竟然已经强悍至此。
让那些人愿意就这样跟着他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的领导能力啊!
沈安谟看着那个躬身弯腰的男人良久,才缓缓说道:“你的女人和朋友,你自己来守护,我不会帮忙!”
沈青川身体一僵,慢慢的站直。
心里有些凄凉,他都快忘了,这个男人,对自己一直如此凉薄的。
看来这事情,只有靠自己了!
他开口想要吩咐,又听得那个苍老的男声说道:“你守护你的女人朋友,我来守护我的儿子和整个沈家,这一趟的皇宫之行,我来代替你去!”
沈青川猛地抬头,迎上的是沈安谟坚定不移的眼神:“可是父亲你的身体?”
“是因为心死,身体才会死,如今心活了,身体自然也就好了,你放心!”
他这样一说,沈青川才发现他身上的装扮,比平日里大有不同。虽然不是穿的御赐蟒服,但腰间,却别了当初楚皇赐下北靖王名时,一并赐予的螭龙玉佩。
“父亲……”
沈安谟淡淡一笑,从袖中摸出一块小小的东西,塞入沈青川的手中:“你会用的到的!”
沈青川摩挲着那块东西的形状,掩不住神情里的震惊。
沈安谟又看看乔妧,说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当初有负绿珠,也有负崔玉儿,希望你们这辈子都好好的,不要步我的后尘!”
乔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即将赴死的感觉。
她驱散着脑子里这个不吉利的想法,展颜笑了笑:“我会的,父亲!”
这个父亲,叫的极其真心!
沈安谟欣慰的点点头,又看向楚九重。
楚九重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递过去:“这个玉佩,每个王爷都有一块,您带给我父皇,告诉他我一切安好,还告诉他,我知道那个那个蜈蚣风筝为什么飞不上去了!”
楚九重自幼颇得楚皇宠爱,一来,是因为他的生母高贵妃受宠,二来,因为他心智聪慧。
幼时,楚明微曾与他一起动手,制作了一个很长的蜈蚣风筝,花费了近半个月的精力。
然而拿出去放的时候,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气之下就把风筝给撕掉了,连着好几天,吃饭都没有胃口。
后来楚明微让能工巧匠再给他做了一个,然而他已经没有心思放了。
那个精美的蜈蚣风筝,被收在库房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这是他与楚皇之间的秘密,只要沈安谟告诉楚明微,楚明微就会知道,他在北靖王府一切安好,并没有被人胁迫,楚明微也会有更大的可能相信沈青川是为了救自己,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至于他会不会怀疑自己,有意争夺皇位。
楚九重已经不想深思了!
反正自己也已决意,决不能让楚天阔那样的人登上宝座。
几人目送沈安谟坐着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后,乔妧才缓缓开口问道:“父亲他这一路上会不会有凶险?”
灯火之下,沈青川的神情坚毅:“会的,但是他一定可以顺利进宫的!”
楚天阔,应该还没有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北靖王沈安谟,虽然是一只牙齿已经要掉光的老虎,但老虎就是老虎,寻常的野猫野狗,翻不出多大浪来!
“那就好!”
乔妧放下心来,疲惫感从骨头里钻了出来。
今天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她数次死里逃生,情绪更是几度起落,如今暂时安全,绷紧的神经一放松,身体处处都觉得难受。
沈青川扶着她的腰:“你先去休息,这里的事情,有我顶着,出不了大事的!”
乔妧点点头,眼睛已经眯啊眯的:“有什么事,一定要叫醒我!”
沈青川轻轻许:“嗯!”
乔妧回房,洗了个澡,匆匆吃了几口何新准备的吃食和汤药,就躺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