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嫣走进萧瑞雪的房间,看见女儿正背对着门口,好像在那翻箱倒柜。
朱嫣当年做名妓时便是个爱玩闹的性子,她今年也不过三十来岁,虽已嫁入萧家十来年,脾气却并未更改多少。她也不吱声,走路跟猫似的,静悄悄地站到萧瑞雪背后,萧瑞雪竟未察觉。
“找到了!”只听萧瑞雪惊喜地叫了一声,似乎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朱嫣故意大叫一声:“瑞雪,在找什么呢?”萧瑞雪吓得明显手抖了一下,一脸郁闷地转过身来,看着她娘那带着玩味的美艳面容,幽幽叹了口气,道:“娘,您多大年纪了,还这么爱捉弄人?”
朱嫣嘻嘻一笑,掐了掐女儿娇嫩的脸蛋,道:“谁叫我家女儿这般可爱,娘每次见到你总忍不住要捉弄你一二!”转而,她看到萧瑞雪手中拿着一个檀木匣子,诧异道:“这不是你从小到大每年存压岁钱的匣子吗,我记得你平时动都懒得动它,今天好好的怎么把它找出来了?”
萧瑞雪脑筋一转,道:“呃,我要买胭脂,呵呵!”
朱嫣微微一愣,忽然媚笑道:“呃,我这是听错什么了吗?我记得之前你爹买给你的胭脂你打死也不用,今天居然主动要买胭脂,这真是天下奇闻啊!”
萧瑞雪哈哈一笑:“那是以前不懂事,我这是长大了!”
朱嫣直直地盯着女儿,忽然有些惆怅道:“别人家的女儿到了你这般年纪,早就已经精于打扮了。你倒好,容貌得天独厚,却偏偏像个男娃娃一样的性格,整天素面朝天的,一点爱美之心都没有,为娘平日里都为你着急!要知道再过一两年你就到要嫁人的年纪了,男人啊,可都是爱色的,如果你不注重自己的外表,以后怎么留得住夫郎的心啊?”
萧瑞雪无比尴尬,她随便编个理由竟惹出她娘这样的感慨,连忙道:“娘,您打住,我还早着呢!”
朱嫣脸色一转,嘻嘻笑道:“不早了,也就这两年的事情,搞不好这次你爹回来就能把你的亲事给定了!不过嘛,看到你开窍了,为娘心里就一点也不愁了,就凭我女儿这般姿色,哪个男人见到还不得迷得七荤八素啊!”
萧瑞雪见她越说越离谱,脸色很黑道:“不跟你说了,我办我的正事去了!”
朱嫣笑道摆手道:“嗯,早去早回啊,回来娘亲自教你如何打扮!”
萧瑞雪已懒得理睬这个不正经的娘,拿着匣子便往外走,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转身回来,进了自己的屋子。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她便换了一身男装出来,头发也已束好。
朱嫣这叫一个惊讶:“怎么,你出门买个胭脂还要穿男装?”
“高无忌,这里面的银子凑在一起大约有两百两,我父亲听说了你们家的处境,让我送来以报当年高将军的恩情!”
高无忌接过了檀木匣子,听萧瑞雪说是报恩,他也不好拒绝,况且他确实需要钱,不止是还债,他的母亲高夫人还需钱继续治病,这钱正巧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不过他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后,脸色略有古怪。
萧瑞雪瞟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高无忌道:“感觉你家大人有些奇怪,怎么这里面既有细碎银两,又有铜钱?”
萧瑞雪不料他竟粗中带细,一眼便看出端倪,佯怒道:“怎么着,看不起铜钱吗?你以为我家经商便家财万贯,随手一抓都是大块大块的银两吗?”
高无忌羞愧的脸通红,他以为萧瑞雪觉得自己嫌钱小,急忙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我一个穷小子,只有铜钱看不起我,哪有我看不起铜钱的道理?”
萧瑞雪看他窘相,暗自有些好笑。不料高无忌又道:“运哥儿,虽说伯父他曾受我父亲大恩,但他能如此帮我,表明他也是个大义之人,改天我一定要登门拜访,亲自拜谢他!”
萧瑞雪吓了一跳,开玩笑,别说这件事是他编造的,就是真有此事,他也不愿意高无忌知道她是个女的。于是连忙断了他的念头:“呃,我父亲常年在外经商,他今天一早便出远门了,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吧!”
高无忌一愣,喃喃道:“这么急!”说着,他躬身朝萧瑞雪行了一个大礼,道:“那就请运哥儿替伯父受我一礼!”
萧瑞雪点点头,这个礼她是绝对受得起的。忽然,她想到什么,道:“高无忌,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习过武的,能否与我切磋一二?”
高无忌望着萧瑞雪,眼睛越瞪越大,脸越鼓越胀,嘴角越拉越开,手捂着肚子,似乎有点胃胀,没过多久,一股剧烈的笑声从他口中迸发而出:“哈哈哈哈,就凭你这个小身板?哈哈哈哈,你要与我过招?”
萧瑞雪那是相当不爽,弯细的眉毛都快倒竖起来,道:“哼哼,你也别以貌取人,孰胜孰败还未可知呢!”
高无忌家的院子里,高无忌瘫坐在地,气喘吁吁,满面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累的。萧瑞雪站立在不远处,一脸的春风得意:“怎么样,高无忌,你还得意不得意,你还狂妄不狂妄?”
高无忌仍有些不服的样子,叫道:“我不服气,你跟我交手,从来不敢跟我硬碰硬,每次都是偷奸耍滑,屡屡偷袭我的弱点,你胜之不武!”
萧瑞雪不怒反笑道:“笑话,什么叫胜之不武?我只懂什么叫兵不厌诈,你这般德性,若是在战场上,你觉得会有人跟你说什么叫胜之不武吗?你的记忆中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