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吕林的计策,李肃并没有觉得多惊艳,但还是赶紧心口不一道:“如此奇策真是闻所未闻旷绝古今,贤侄你真是吕尚重生,孙武再世。有此奇策,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待我飞黄腾达之日,定来报答......贤侄的计策实在是妙不可言,我都忍不住想赶紧去实施,这便先告辞了!”
他哪里是真信吕林的计策,分明是想早点脱身,反正有赤兔,回去已然死罪可免,总比在这里担惊受怕的好。
吕林哪里看不出来,于是“依依不舍”地拉住李肃道:“伯父,你难道不懂什么叫礼尚往来么?”
李肃讪讪道:“来得匆忙,身无长物,我回去准备准备,便是倾家荡产,也要给贤侄备一份大礼!”
吕林笑道:“伯父有心了,只是我年纪尚幼,太贵重的礼物会把我惯坏的!”
李肃心里一抽: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我还真想把你“掼”坏。然而只能苦笑道:“那贤侄要什么礼物?”
吕林认真道:“我正是求学的年纪,闻说伯父的书法了得,特求伯父给我写一幅字!”
我认识的字都不到一千好不好,哪来的书法了得,你这哪里听来的谣言啊。内心抓狂的李肃看向了吕布。
吕布却低头看刀。
好吧......你们说怎样就怎样喽......从此我李肃就是非著名书法家了!
内心无奈的李肃只好坐到案前提笔问:“不知贤侄想要我写点什么?”
吕林道:“我生来喜欢计谋,不如伯父就写董飞熊最近所使的‘换马增兵’之计吧!”
李肃猛地一哆嗦,笔落在纸上,颤危危的手指着吕林道:“你......你......怎么知道的?”身为西凉军一员,他自然知道这次行动,三次换马增兵吓得洛阳人心惶惶,满朝文武竟无一人看出来,可现在却被一个黄口小儿一语道破,由不得他不震惊。
吕林很自然地回答道:“伯父刚才不是说了么,我是吕尚重生,孙武再世,能看出不是很正常么!”
李肃无语,他已经知道吕林这是想他留下把柄来,如此一来,就得受其挟迫了。不写肯定是走不了的,李肃无奈,只好下笔,然而他花花肠子不少,故意写得歪歪扭扭,叫人看不出是他的笔迹,还解释道:“这个平时舞枪弄棒,很久没碰这个了!”
吕林却一本正经道:“伯父的书法真是刚劲有力,别具一格啊!”
李肃:“贤侄喜欢就好!”
吕林:“我看得出来,将来肯定有很多人会模仿伯父的字体!为了让人知道我这一张是真品,伯父,你给我盖个手印啊!父亲,帮伯父割下手指!”
吕布又是“呛啷”一声拔出了刀。
李肃内心都快崩溃了,赶紧道:“不用不用,我的血脏,不好不好,这儿有印泥,有印泥......”
看李肃盖好了手印,吕林满意道:“多谢伯父,伯父这便回去吧,记得一定要快,不然还是会有生命危险,另外,要记得小侄的计策哟!”
看着吕林温柔如水的笑容,李肃却如狂犬病人一般,畏水至极,赶紧告辞而去,三步并成两步,翻身上了赤兔,策马而去。
他心中已有定计:吕家父子这里是龙潭虎穴,董卓那里也狼窝熊洞,两边都不好相与。若是受吕家父子要挟,听了那小子的计策,也不知能不能瞒过李儒那双毒眼,即便瞒过了能在西凉军中立足,却从此提心吊胆,一旦暴露便是死无全尸;若不听他们的话,他们肯定要把“换马增兵”的事走露出去,再推到我头上,我还是死无全尸。进退两难,我得另寻出路。如今我有赤兔马,立即远遁万里,没人能追上,再投靠一方势力,献上宝马,自然又可换来荣华富贵......
想到此处,他心神一松,如履薄冰的心情仿佛有春风吹过......
忽然,身后传来喊声:“董卓狗贼,不识我吕布忠义无双,竟然敢叫人来收买我,当真该死,吃我一箭!”
“咻!”
李肃暗叫不好!
“噗!”
然则李肃还来不得闪躲,箭矢入肉破骨之声已经响起。
巨痛传来,李肃低头看着穿透肩膀血淋淋夹着骨屑肉末的箭头,心中凛然:好狠......难怪那小子说要快点回去,不然有生命危险。这伤势,不及时回去治疗,必定要流血而亡......原来一切都在那小子意料之中,小小年纪,眼光竟跟李儒那两脚狐一样毒......也罢,事到如今只能受他挟制了,不然,谁料他还会有什么后招......
看着赤兔挟李肃绝尘而去,吕林与吕布相视一笑,上阵父子兵,第一次一起演了一出好戏,却是默契十足。
“父亲真是神射无双!”
“我儿也是智计无双!”然而一想到赤兔,吕布又无限惋惜道:“可惜了这赤兔!”
吕林安慰道:“闻说騄骥厩收拢天下良驹,改日或许能为父亲另寻一匹宝马!”
吕布只淡淡应了一声,他生于塞外,阅马无数,大汉的马,匈奴的马,鲜卑的马,都看过骑过,也见过不少良驹,但似赤兔这种神驹,只于传说中听闻过。各地虽然会献良驹进贡朝廷,但真正的宝马肯定早被私人占有了。
......
李肃咬牙忍痛撑到董卓处时,已是头昏眼花,一想到按董卓的脾气要是听说任务失败没准立刻就要责罚他,到时伤上加伤没准真的小命不保,于是下马时便一个踉跄以头抢地,把自己给撞昏过去。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是脱胎孙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