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账中。
李肃憧憬着自己飞黄腾达的生活:宝马香车,前呼后拥,一呼百应,妻妾成群......听见帐外脚步声接近,心情亢奋得想要仰天大笑。
见吕布进帐,李肃忙问:“丁原死了吗?”
本以为吕布会提着丁原的头来给他当敲门砖,不想吕布竟是空手而回,身上也无血迹,而且,神情冷峻肃穆,虎视眈眈,仿佛看猎物般盯着他。
李肃心里一咯噔: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么......
只听得吕布冷声道:“我义父是当世廉颇,老当益壮,怎么会死!”
李肃一愕,道:“便是他宝刀未老,但凭贤弟万夫莫敌的盖世身手,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说曹操曹操到,说意外,一个意料之外人便来了,不正是吕林。
看到吕林笑吟吟的面孔,李肃一怔:这不是那晚戏耍主公那个小子么,他怎么会在此处?唔,是了,他不是说是奉先的儿子么,当时我还纳闷奉先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大的儿子......想当初奉先年少fēng_liú,在外面留下野种也不奇怪。莫不是奉先要杀丁原,正巧撞见了这小子,所以没杀成?当儿子的面杀老子,确实不妥。嗯,我把这小子支开,好叫奉先行事。我的荣华富贵全寄于此,无论如何,一定要毕其功于一役。
于是李肃亲热无比道:“这不是贤侄儿,来来来,伯父带你去玩耍!”然后便要过去拉吕林的手。
吕林却意味深长地笑道:“伯父啊,你都要死了,还有心思玩啊?”
李肃一愣,道:“贤侄,你开的什么玩笑?伯父正如日中天的年纪,怎么会死呢!”
吕林面色一冷,道:“所谓杀人父母,便是不共戴天;教唆背义弑父,更是天地难容。丁公待我父亲不薄,我父亲报之以忠,谢之以义。你这贼子,竟敢挑拨丁公与我父亲的关系!父亲,这等不义之徒,何不杀了以全忠义,以谢丁公!”
“呛啷”一声,吕布十分配合的拔刀出鞘,寒光一闪,眨眼之间便已架在了李肃脖子上。
刀锋冷芒叫李肃禁不住一哆嗦,看着吕布那被怒意扭曲而变得狰狞无比的脸,李肃五脏六腑都在发颤,双腿一软,竟是跪了下去。他本就比吕布矮了一尺,这么一跪,越发显得渺小,声音更不复之前的从容得意:“贤弟饶命......贤弟你还记得吗,想当初在家乡,贤弟你打擂台,我给你助威;贤弟你杀山贼,我为你见证;贤弟你战鲜卑,我帮你备马......是我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却玷污了贤弟的忠义,请贤弟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我一命吧......”
“哎!”吕布一叹,面色渐缓,道:“你虽然待我不义,我却不能待你不仁。这次便饶你一命,再有下次,定斩不饶!”随即收刀入鞘,动作就像方才拔刀过程的倒带回放一般,可见吕布对兵器的运用早已炉火纯青,如臂使指。
“多谢贤弟!”李肃身心一松,抹了一把冷汗,便要逃离这个龙潭虎穴。
吕林见他动作,只淡淡道:“父亲仁义,但就算父亲饶了李伯父一命,李伯父也是难逃一死啊!”
李肃一颤:“难道是丁原......”
吕林道:“丁公与我父亲乃是父子一心,既然父亲想放过你,那么丁公自然也不会为难你,并州军的大门任你自去!只是,并州军大门有你的逃生路,董卓的大门却会成为你的鬼门关。伯父仔细想想,董卓他会放过你么?”
李肃的冷汗又如雨下,自我安慰:我只是没能完成收买奉先的任务,到时把原因推到这小子身上,毕竟主公也在这小子面前吃瘪,如此,应该只是责罚我一顿,总归没什么损失,罪不至死。于是道:“贤侄多虑了......这便告辞了!”
吕林也不留,只说:“那伯父慢走......对了,伯父要怎么回去啊?”
李肃:“自然是骑马回去!”
吕林:“骑什么马?”
李肃:“当然是赤兔马!”
吕林笑了:“可是,伯父你已经把赤兔马送给我父亲了啊!”
轰!仿佛五雷轰顶般,李肃整个人好似碳化一般,登时心如死灰:你们这是真想我死啊!赤兔马的价值,便是十个我也比不起,失了任务,赔了赤兔,死十次都不够......这回是真的死定了,吕奉先爱马如命,又贪得无厌,这吃下去的肉就绝不可能再吐出来......
一时间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瘫坐在地。
吕林打趣道:“伯父这是要留下么?”
留下?李肃心中一动:董卓那边,我这样回去肯定是十死无生,不如干脆投靠并州军罢了,奉先如此勇猛,他儿子又似乎搭上了皇帝这条线,吕家的前途想来也是一片光明......
有了计较,李肃连滚带爬抱住吕布大腿:“贤弟啊,你是古往今来空前绝后绝无仅有的无敌神将,论武艺可谓天下无双,论品性可谓忠义无双。当今之世,锄奸辅帝,匡扶社稷,舍你其谁?我此次前来,真不是来挑拨离间,而是真心来弃暗投明投靠贤弟,是怕贤弟不信,特意将董卓的赤兔马盗来送与贤弟。这赤兔神驹在董卓座下却是暴殄天物了,只有受贤弟驾驭才能大放异彩。贤弟,你看,我盗了赤兔马,肯定与董卓势不两立了,万望贤弟收留,不论当侍卫,还是养马,都比在董卓手下当个狗屁从事中郎要欣喜万倍......”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吕布与吕林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