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片晌,苦笑道:“如果我说我是真的怕他,你会看不起我么。”
轩弈尘淡笑摇头,“离不是怕他所以四处窜逃,你是在拖延时间,好让皇上平安回到神武。”
我端起桌上茶杯小口啜了一口,茶已经温的失去茶香,苦味渐在口中漫开。我微眯眼眺望远方,略略正色启口:“救兮月便是救两国百姓,如果兮月在镜月境内出了事。两国开战无可避免,到时生灵涂炭可怜的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轩弈尘私下里跟我甚是亲昵,神态与初见时有着天壤之别。他故意身着了件单衣,衣带松散,倚在我胸膛,微微抬头直视我,笑似弯月的眸子秋波盈盈。娇媚的神态,掩饰眉目间却隐约有些郁郁,“离是不是快办完事,要回去了。”
“是”我轻抚他的脸颊耳根,温柔道:“你想跟我走?”
轩弈尘微颔首,略有羞赧地开口:“可以吗?”
我看着指尖摩挲着他细嫩凝脂,心中燃起的火烧得我口干舌燥,我干咽了下,手指微颤地扎紧他的衣带子。笑道:“只要你愿意。”
第85章 边境接应
这一日的整个下午,轩弈尘始终没与我说过只字片语,耷拉嘴角气我的坐怀不乱。他独自坐在半闭的窗边饮茶读书,连茶壶都看得很牢,半杯茶不愿意赏我喝一口。我坐在轩弈尘对面,既没茶品,还得不时受含怨的白眼,只得喝着屋外的西南风放空出神。
屋里静谧安闲,街上却早不太平,急切杂乱的哄闹声从早起就不曾断过,除却神族的几人,来往巡逻的士兵面色皆露焦虑不安。不止如此,我着意心细观察,似乎百姓都有些局促惊惶,大街两旁多家店铺都紧闭店门。午后不宁慌乱的气氛愈发明显,正该热闹的时辰,路上行人只有零星数人,往来的都是行走江湖之人,不见半个行商商贾,当真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我好奇又惊诧的官网局势,心痒难耐,极想下去探个究竟,好在理智驱使,我憋着没轻举妄动。
一晃,日薄落西山,远处的夜幕已低垂,暮霭沉沉,落日余清阴。
轩弈尘亦被光影斑驳的漫天晚霞吸引,目光定在霞云间出了神,低低呢喃:“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到镜月,再见眼前这番景色。”
我轻柔地拍拍他肩,“不会很久的,想你三哥必定给你留了亲王府,肯定委屈不到你。”
轩弈尘犹疑许久,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相问:“离不怪三哥这样做吗?”
“或许你会觉得他这般做是种背叛,但我并不认为他做的事有什么错。”轩弈尘受的礼教与我的所学相悖,所以不大能理解我想法也不奇怪,我见他疑惑不解,笑道:“他是被形势逼得迫于无奈罢了。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不是他就是别人,既然总要有人奉旨来抓我,起码轩弃弥来能善待我些。”
我见他仍旧想不开,愁容阴郁地绞着手,便抓起他微微泛红的手,“你想想看,魏王府警备森严,平日里雀鸟都不能随意飞出,怎就让你逃出来了。他是有意放你来报信,只不过表面功夫不得不做,否则怎么瞒过宫里那位。”
轩弈尘对我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轩弃弥是他的亲兄长,多年手足情,终究不愿多有怀疑。
立秋已过,夜幕降临的越发早,街上人逐渐稀少,两旁掌灯的店铺不多,平常人多尚且得多观察会儿,今日却等不得了。我看着在客栈门口官兵,手上拿着的两张卷纸不是被打开,依稀能见到是两人的画像。
轩弈尘立在走廊边,透过门缝朝外张望,不一会儿跑到我身边,着急地开口:“离,外面十分吵闹,似乎是官兵查到店里来了。”
我微一沉思,当即灭了屋里的烛火,我又打碎茶杯把碎瓷片打落对街所有的灯笼,纸灯笼落地的同时纷纷被点燃,登时客栈外人仰马翻,连官兵都停下搜查去帮忙打水。趁混乱之际,我扶着轩弈尘爬出窗外,轻手轻脚走过瓦片屋檐,拐进小巷一边。
轩弈尘抹了满掌墙灰往自己脸上擦,又把手弄得脏兮兮的,自言自语说:“这样子应该暂时能掩人耳目,我们该怎么出去才不让人注意呢?”
我拿起小巷深处破旧的木桶,“你瞧着如何?蒙混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轩弈尘双掌轻打我脸颊,旋即噗嗤笑出声,“不晓得泥泞能不能遮住你傲气。别人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你是想藏都藏不住身份。”
说话时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而来帮忙,有两盏烧着的灯笼被风吹到一角,点燃了一户人家的左院外堆积的干草,火势逐渐猛烈。镇里的房屋大多相连,这火势要控制不住,必定会殃及池鱼。冲天的火光熊熊燃烧,果然引来周遭不少巡逻搜查的官兵,除了关口有官兵严防看守,镇上的守备明显松散许多。
时机成熟,我们赶紧冲进救火的人群中,交递木桶的同时顺利溜进对街暗巷。镇子的壮丁多被火光引去,我与轩弈尘轻松躲过三两士卒,极顺利的躲进镇旁的山中。
“你在看什么呢?”我拧干用山泉水浸湿的粗布,轻手擦拭他脸上泥灰,眉眼带笑道:“放心吧,刚才浓烟滚滚看似火势很大,不过是烧着了些湿草罢了。你仔细瞧刚烧起的那块,哪里还见得到火光,估计我们刚逃到山里就已经被灭了。”
轩弈尘仔细着帮我擦去泥印,放松地吁了口气,“总算要出镜月了,一旦我们进到翔云,就用再怕身后追兵了。”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