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余状元来了。”“有请。”火莲进了殿内,对着太子就要行礼。“余状元,不必多礼,来人,赐坐。”“火莲,谢过殿下。”二人落座,“余状元救城有功,还没来得及为你接风洗尘,竟闹出了这等事,深感歉意。”“火莲岂敢劳烦太子。”“余状元别见怪,那日手下不知深浅得罪了余状元还请见谅,那两人已经被我处置了。”赵曙顿了一顿,朝一旁的太监递了个眼色,一个小太监钻进了帘子后面,火莲瞄了一眼只当做没看见。“余状元出身江湖想必喝不惯我们这些文人骚客的茶水,来人赐酒。”
话音刚落,刚刚那个小太监就端着一壶酒从后面出来,“这壶酒可是特地为余状元准备的,”说话间一杯清酒就递到跟前,火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着实让太子意想不到,本以为以余火莲那样的人想骗他上钩要花好一番功夫,没想到他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喝了自己的酒,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火莲一杯酒下肚,只觉得胸中翻江倒海,下手还真狠,得亏自己是练武之身,用内力暂时压制住了毒性,要是再不想办法离开,恐怕要倒在这了。看出了太子的怀疑,强忍住心口撕裂般的疼痛,攥紧拳头,硬是挤出一句话,“好酒,不愧是宫中之物,斗胆请太子殿下将这壶酒赐予在下。”太子一愣,火莲来不及等他开口拿起酒壶一饮而尽,“行走江湖,习惯了大口喝酒,殿下见谅了。”太子被他这一举动惊得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余状元,好酒量。”“火莲,不多打扰了,告辞。”赵曙示意手下的人,“不劳太子殿下相送。”说完加快脚步往宫外走,他当然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但他已经没有力气甩开他们,只希望能够撑到出宫。太子心生疑惑,这药可是苗疆剧毒九品红,佐以这烈酒毒性更强,他竟没有当场毙命?这余火莲究竟是什么人样的啊?之前不论是定王、冷清,还是辽人,多少次杀他都能逃过一劫,这一次不看着他倒在我面前我绝不相信他死了。
无间生死两茫茫
火莲艰难地迈着脚步,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袭来,一阵比一阵剧烈,一下子天昏地暗,汗如雨下,之所以还撑着,就是不想在人前倒下。脚下的步伐一步比一步沉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以前走了千百遍的路现在觉得是这样的漫长,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眼前越发模糊了,就像一个将死之人,虽然他的人生只有短短的二十年,往事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年幼时的流离失所,少年时日复一日的严苛训练,耳中一遍一遍听着那惨绝人寰的往事,直到死也不能抹去那深入骨髓和血液里的疼痛,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一切的苦难和伤痛不仅是展颢的,也是他的,二十年来的生活,每一天里只有他没有自己,或是他已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嘴里不断念着“爹,爹……”直到小离的出现,他的生命中才出现一抹明亮,一段短暂的明媚时光,终究也逃不过命运的漩涡,“小离,”他脸上微微一笑,流露着温暖;而后方旭出现了,那块玉佩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以前再苦都觉得只要为了爹,心里都是暖暖的,纵使展颢对他再冷漠他也不在乎,真相无情,现实更无情,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瞬间,或是其实我本就生活在地狱里,不曾到过的天堂只是他的幻想,这么想着身上的温度好像一点一点被剥去,剩下的只有周遭的冰冷。
二十年间酸甜苦辣尽数尝遍,也不枉我在这世上走一遭了,只是,只是……爹还没有抱抱我,还从来没有……想到方旭受伤时展颢那么温柔地抚摸着他,眼中尽是疼惜,心里就像滴血一般,捂着胸口的手不由得揪得更紧,好像要把它撕碎一般,是的,他想撕碎他的心,这样就不会那么痛了,都是大限将至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还会这么痛?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因为再也走不动了,这次自己是真的出不去了,反正自己也没想过能出去,低下头倔强而孤独的矗立在宫里宽阔的路上,爹说过,就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苦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他对自己的看法,一种熟悉的感觉迫使他努力抬起头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由远及近,就要脱口而出一句“爹”,使劲咬了咬嘴唇愣是没说出来,是自己幻觉了吧!爹怎么会来,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可越来越近的身影却不容置疑的昭示着,是的,这就是他。火莲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不想爹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可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挪动,生怕再一动自己就要一头栽倒下去,但是展颢的出现让刚刚一直以内力压制着的火莲气息被打乱,毒素的发作顷刻将至。这时展颢也来到了身边,远远就发觉火莲的不对劲,走近一看这孩子脸上苍白的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