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展颢的一瞬间,不知是欣喜还是心痛,总之百感交集化作一句“爹”,微微翕动嘴唇,一直强忍在喉中的甜腥瞬间涌了上来,还没叫出口,鲜血就从他嘴里流下,展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火莲就这样瘫倒在他怀里,展颢顺势抓起了他的手腕,“火莲,火莲,他给你你吃了什么?”“呃……”想开口却只涌出一股股热流,吓得展颢赶紧点了他几处周身大穴,按着他的肩膀,“别说话,坚持住。”用力扶着他的肩往外走,宫门已经近在眼前了,火莲突然脚下一软跪了下去,望着几百米开外出宫的大门,“爹,对不起,孩儿恐怕出不了这个门了。”展颢回头望了身后似乎没有人的地方,有人在看着他死,“孩子,爹二十年前可以把你从这里带出去,今天也一样可以。”说着带着火莲一跃而起越过那面高墙。
皇城郊外
展颢带着火莲来带一处僻静的地方将他靠着一块大石头放下,一把脉才知道火莲脉象杂乱且脉搏越来越弱,情急之下掏出一颗续命丹就要往他嘴里喂,冷不防伸出一只虚弱的手挡在前面,“爹爹,别救了,别白费力气了。”“你这是干什么?”“爹,孩儿只是累了,孩儿真的好累,您就放我走吧!这样您也不用那么为难了。”展颢一时被他的话给噎住了,正想开口火莲已经缓缓闭上眼睛,“爹爹,孩儿想回家了,您带孩儿回家好吗?”展颢看他这样,心疼的抚摸着他,他知道他是真的决定了,自己这二十年来尚且累到差点放弃,何况是他,他是真的累了,而且就刚刚的脉象看,自己的确无从下手,他之所以撑着一口气到现在是为了我,而如今他已然失去了全部生活的重心,硬要他撑着也只是徒增他的痛苦。就这样慢慢将他疲软的身体拖上马,“坚持住孩子,坚持住,爹这就带你回家。”
马蹄声碎,一骑绝尘,两身影落寞,谁曾想,当初叱咤疆场一人长,如今白发欲将黑发送。
几多心碎,几多愁,又有何人知,悔当初,不该缠绵孽缘深,到如今,难舍难断终成殇。
无间总坛
本该是大好年华的少年如今昏睡在床上,了无生气,温润的脸颊上业已枯瘦,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发紫,眼睛发黑,任谁都看得出这孩子不久于人世。展颢心如死灰,谁也不敢吱声,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方旭:“要不我再去找公孙先生,也许他会有办法。”展颢摇摇头没有要看旁人的意思,自从带回火莲之后展颢就一直是这副模样,许久,方旭终于是忍不住了,“爹,怎么会这样,火莲为什么会去找太子?他明知道那杯酒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喝下,他那么聪明就没有别的办法?”展颢痛苦地看了他一眼,满是心痛和愧疚,方旭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恨不得当场咬了自己的舌头,“没用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故意让赵曙给他喝下那杯酒的,他的存在是赵氏王朝的隐患,无间道的存在让他们更加不安,若不亲眼看着他死,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有这样,无间道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方旭痛心的半天说不出一句换,最是皇家无情,火莲确是,如此多情;同时又愤愤道:“圣上才说要恢复展家籍册,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放过火莲,火莲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争这个皇位,我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的儿子这么无情。”“砰”的一声展颢一掌劈在桌子上,“够了,别再说了,别再提什么籍册了,”吓得驼子赶忙拉了拉方旭的衣袖,此时的展颢心如刀割,“不是赵曙害了他,是我害死了他,是我的错。”“爹,爹您别这么说。”“是我,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他不是以为我要抛弃他,他也不会去寻死,二十年来我完完全全控制了他,而我只顾自己复仇,我欺骗他,我不让他有任何朋友,不让他动情,也不允许自己动情,是我对他的冷漠杀了他。你说得对,我对他,如此残忍。我救回他的时候他是这么的绝望,他让我不要救他,他要我放他走,他太累了,以至于不想听我一句解释就睡了。火莲,我的孩子,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谁也不曾见过铁面如幽冥的展颢这样动情,除了二十年前屠村之后,秋娘的墓前,驼子对这曾相似的一幕感慨万千,转身示意大家离开,门外依稀看见展颢抱着火莲渐凉的身体默默的流泪。
秋夜微凉,边关的景象萧索苍茫,一如床边银丝渐长的头发,一生戎马艰辛,世事堪凉,以为看透了一切,不会再傻到让自己失去,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这么傻,以为只要把自己变的心比铁硬就不会再痛心,生生把这个孩子的感情拒之门外,到头来伤害的不仅是他,还有自己。现如今,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孩子你为什么不等等,再等等呢?展颢自回来之后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没有人再去劝他休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谁也不愿去打扰他们,只是轮流守在门外。
因祸得福解奇毒
夜里静的没有一点声响,早晨亦是悄无声息的来到,就好像不想吵醒屋里人的美梦,一切就这么悄悄的发生了改变,展颢靠在床边被今早的第一缕阳光刺痛了双眼,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