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衾疑惑地看她。
“这么说来,岛主还算得上是半个媒人,这样我可得对岛主更敬重些才好。”魏星阑悠悠说道。
洛衾一时不知自己是该气前半句,还是该气后半句,但她倒是看出来了,这魏二小姐就是和岛主心存芥蒂,宁可饿着自己也要同岛主作对。
她心道,这种小孩子的做派,魏二小姐倒是不用装就能得心应手。
“你可知前岛主去了哪?”魏星阑一收方才那戏谑的身前,忽然正色问道,还神秘兮兮地朝站在桌边的人招了招手。
洛衾蹙眉朝她走了过去,边道:“不知。”
“岛主未曾提起过?”魏星阑又问。
洛衾蹙眉:“未曾,自我有记忆起,这儿便是岛主在管着。”
闻言魏星阑嗤笑了一声,“你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般信她,想来你连她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
洛衾是在青锋岛长大的,岛主于她而言自然如师更如父,心里敬重之人被这么调侃,饶是她再冷漠也怒火中烧,险些拔出了剑。
她正想说话的时候,忽然看见魏星阑把食指抵在了唇上。
随后火光一灭,是魏星阑扇出了一道掌风,将那灯熄了。
屋外的月光映在了门纸上,就连那一掠而过的暗影也映得一清二楚。
洛衾愣了一瞬,那是何人?!
盘腿坐在榻上的人忽然将她揽了过去,腰上一紧,那五指的冰冷透过单薄的衣料渗了进去。
洛衾浑身一僵,顿时忘了挣脱,这么一跌就伏在了软榻上,与魏星阑面面相觑着。
屋外显然有人在监视着她们,可岛上迷阵重重,能破开迷阵近来的,除了绝顶高手以外,就只有岛上之人。
洛衾耳畔一痒,是那人开口时的气息落在了她的耳边,就如软羽在搔弄一般。
魏星阑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何要针对你们岛主。”
洛衾在黑暗中直视着她,却未开口。
魏星阑随后又道:“你日昃之时是不是去见了她,她是不是不准你同我玩。”
洛衾:……
这人怕是个长了顺风耳的妖j-i,ng,可是,什么叫不准同她玩?
魏星阑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她定然是派了人来捉j,i,an。”
两个人靠在一块,若是影子映在了窗上,那定然是幅好不j-i,ng彩又引人遐想连篇的画像,所幸灯灭了,这屋里黑灯瞎火的,也映不出什么影子。
洛衾脸一热,她微微往后一倾,稍许避开了些,又压低声道:“你莫胡说。”
魏星阑又凑近,凤眸中眼波流转,近似妖魅。
两人的气息几近交缠,气氛暧昧不已。
魏星阑慢悠悠道:“今夜月色正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来谈谈心,聊个二两银子的,就说些幼时的趣事好了,我说一件,你说一件。”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61章
61
屋外的人影掠过后便转瞬不见。
漆黑无光的屋子里,两人紧靠在一起,缠绕在一起的气息绵长而细微。
洛衾忽然怔住了,幼时的趣事?
幼时定然是有趣事的,或多或少都应当是有的,或许是蹒跚学步之时,又或是学武伊始,可她却似乎什么也记不起来,像是记忆被硬生生斩断了一截。
这十数年来,洛衾也曾想过许多次,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终究想不起来,只得自欺欺人的,在心里默道,兴许是无甚重要的事情,所以才忘了。
“你不讲,那我可就先说了。”魏星阑在她耳边低笑了一声,那刻意压低的声音略显沙哑,像是闷头埋进潭水里时,瀑布落在深处汩汩作响般。
“幼时除了家养的小婢女,就只有叶家的小姑娘同我玩,她爹是鼎鼎有名的谦谦君子,娘也出身世家,他们从南边细雨垂柳、亭台水榭的地方而来,同北寒之地的人格格不入。”
“叶家小姑娘虽与我一同长大,可却不像北寒之地的人那般娇蛮,她羞赧可爱,文文弱弱的,像花儿一样,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
“若有人斥责她,她便会哭,哭得梨花带雨的,叫人好生怜爱。”
魏星阑顿了一下,闷笑了一声,又徐徐道来:“有日她娘亲教她绣花,说女子自小便得学刺绣,她虽然抗拒,却还是乖乖坐着一针一线的学,绣到后来被刺着了手,眼泪啪嗒啪嗒直流,把绣布也打s-hi了,我便说,要不我替你绣。”
洛衾微微蹙眉。
魏星阑又说,“她把绣布和针线递了过来,我便照葫芦画瓢地绣着,给她绣了个手帕,她欢喜得很,攥得牢牢的。”
这左一个叶家小姑娘,右一个叶家小姑娘,字字句句全是“她”,洛衾听得莫名有些厌烦,可却连一句打断的话也说不出,隐隐有些好奇后边发生了什么。
“她自小不会撒谎,洛氏问她什么,她便答什么,洛氏让她把绣好的帕子拿出来,她便拿了出来。结果洛氏看见这帕子上的花前后针法不同,便知是有人代劳了,她刚想责骂那叶家小姑娘的时候,我道这帕子是我和青芝绣了送给她的,洛氏这才展颜。”魏星阑话语带笑着道。
“后来呢。”洛衾蹙眉。
魏星阑道:“后来她果真把这帕子当成我送她的了,日日不离身,当成宝一样,脏了也舍不得扔,殊不知这手帕本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