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似曾相识,久到已经在记忆里化作云烟,洛衾险些忘了这件事。
岛上不少弟子喜好结伙而行,可她性子孤冷,在岛上时常独自在崖边练剑,那些弟子便戏弄她,与她作对。她原先还有几分恼火,到后来便习以为常了。
这模样落在岛主的眼里,就成了认生和怕人,寻常无事时,岛主便将她唤来,让她随意比划两下,再为她指点迷津,口头教授。
在听到岛主让她舞剑的时候,洛衾愣了一瞬,随即抽剑出鞘,在远处的平地上舞起了剑来。
剑势快如扶风,银光骤亮,宛如电光疾驰。
只听唰一声,落叶被齐齐劈成了两半,切口处平平整整,利落干净得如同枝叶天生如此。
“那两处x,ue位可还有阻滞?”岛主问道。
洛衾停了下来,将剑收了回去,她微微颔首,“还有些。”
岛主道:“无妨,若是x,ue道打通,功力方可更进一步。”
“多谢岛主。”洛衾低头道,眉心微微蹙起,不知是不是和那魏二小姐待久了的缘故,总忍不住多想一些。
从前没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却觉得,岛主似乎对她阻滞的x,ue道格外关心。
“长途跋涉,幸好安然回来了,你先去休息,魏二小姐之事交予我即可,你无须再管。”岛主手指微微一动,撑着下颌道。
洛衾蹙眉,却微微颔首答应。
在洛衾走后,那先前在香炉前摇扇的小丫头远远跑了过来,她只隐隐听见了几句闲聊,却听得不大清楚,年纪小又不懂隐藏心思,懵懵懂懂地问道:“岛主,星使的x,ue道怎会阻滞?”
“她曾受过重伤。”岛主道。
丫头愣愣的,“可若是筋脉x,ue道阻滞,那是练不了武的,星使竟还能走到如此地步,功力可见一斑。”
说完,她又压低了声音,怯怯问道,“那既然是受伤所致,那处受阻的x,ue道也会恢复如常吧?”
岛主笑了笑,未置可否。
那丫头登时喜笑颜开,像是受益的是自己一样,反倒逗得岛主开怀大笑。
岛主边笑边道:“真是个小傻子。”
……
岛上的客房已经许久没人打扫,只有这小寒别院是干净的。
这别院一侧近海,一侧靠山,景色宜人得很,只是房间少了些。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花草草,还余下一大片空地,宽敞到近乎能跑马,可是里边却只有两间客房。
温平忆和罔尘大师同住一屋,而魏星阑和祈凤自然同处一室,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可又没有别的办法。
岛上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不少,可却没有像祈凤这般天真烂漫又单纯漂亮的,几个弟子看着喜欢,就把她哄去玩儿了。
于是魏二小姐悠然自得地坐在屋里,桌上放着外门杂役弟子端来的茶水、饭菜和糕点,炉子里染的是上等的香料,就连被褥也是新的。
岛上的饭菜和糕点做得j-i,ng致诱人,可魏星阑却碰也没碰,只盘腿坐在榻上打着坐。
洛衾敲门的时候,魏星阑正在调息,两耳已是不闻窗外事,大大小小的动静都听不见。
她敲了几次门,眉心忽然一蹙,心想难不成那些人追过来了,于是猛地推开了门,只见那人安然无恙地坐在榻上,周身气劲绕体,正是引新吐故、敛神凝气之时。
在门打开之时,一道风刮了近来,魏星阑倏然睁眼,在见到是洛衾后又安下神继续调息。
别人被打断时轻者会气血逆转,重者神志不清,可这魏二小姐就跟中途歇息了一番,轻飘飘的朝来人望了一眼,紧接着就继续运起气来。
洛衾沉默了一会,心道反正这人一入定便听不见声音了,说了些什么她也不会知道。
“你再费劲调息那两股真气还是会乱,何必再浪费时间,趁着还有命,不如多吃些东西,死后可就动不了嘴了。”
魏星阑:……
“我听得见。”
洛衾讶然回头,顿时沉默了下来,莫名有些心虚。
魏星阑叹了一声,在纳气归元后,说道:“你怎就不盼着我点好的呢。”
洛衾立即改口:“你听错了,我刚刚在问你为何不吃饭”
被问及的魏星阑没拆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桌上那些已经凉透的糕点和饭菜,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最后才道:“不大有胃口。”
洛衾朝屋里扫了一眼,没看到祈凤的身影,于是问道:“凤儿去哪了。”
魏星阑笑了,“这小丫头太好骗了些,你那些师妹给了些甜头,她便跟着人跑了。”
洛衾沉默了一会,又道:“大师去见了岛主,你怎不一同去。”
“不大想见她。”魏星阑又道,一副不大想回答的模样。
“可若不是岛主开口,你还在往生崖下当狼王。”洛衾一针见血。
魏星阑:……
她不紧不慢地说:“所以我心存感激,这才打算给岛主节省些吃食。”
“当时若不是岛主派我前去,换做是别人,早将你弃在谷底了。”洛衾面无表情。
魏星阑转念一想,忽然扬起了唇角,一副讶异的模样,“当真?”
“不然我为何会救你。”洛衾睨了她一眼。
魏星阑颔首,意味深长道:“这么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