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混乱不堪,猎鹰已经被山匪掩在人堆里,除了那“哐当哐当”的刀剑声,方季几乎以为他们被这群野蛮的山匪碾成渣了。
索幸,那个时常令方季觉得多余的方来他终于不那么多余了一回。
“公子!”方来带着一大队官兵冲了上来,山匪们瞬间节节后退。
方来赶紧跑到方季身边,气喘吁吁地问道:“公子,你还好吧!”
“你再来慢一点我就不好了!”
方季不敢恋战,他背着莫堇就往山下跑,方来不自量力死皮赖脸地跟着。
跑到半道,从树林里窜出一名红衣女子,那个y-in魂不散的戚姑娘又来了,只见她轻盈地落在树枝上,冰冰冷冷地看着他们。
“哪里跑?”言罢,一只芊芊玉手拿起玉箫,朱唇轻启,一阵尖锐高亢的声音直逼耳膜,它就像一只野兽的利爪,凶狠地撕着人的心脏,令人毛骨悚然。
“沙沙”一阵阵细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公子!蛇!好多蛇!”方来惊叫了起来,一颗心差点破膛而出!“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果然最毒妇人心!”方来跺着脚,张皇失措。
霎那间,万千条蛇“呲呲”地吐着信子,枯叶丛里,树上,杂草堆里……黑的,绿的,花的,大的,小的……凶狠的,冷烈的,像是荒野上一群妖冶的邪魔,带着污秽的肆意。那光滑的外表,充满杀机的舌头,一点一滴地逼近,越来越近,仿佛瞬间就能将人嗜血蚀骨,令人毛森骨立!
“你有笛子吗?”背后传来莫堇虚弱的声音。
那个奄奄一息的人醒了!
“你想吹安魂曲给我听吗?”方季自嘲道。作为练武之人,这种杀气腾腾的场面他再敏感不过了,但他仍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若吹的好,死的也愉悦。”
“有没有……别开玩笑……”莫堇抓着方季的领口,认真地说,他丝毫不接方季充满善意的茬。
“有有有!在这!”方来赶紧从胸前的包袱里掏出了那根白玉笛,递给了莫堇,又疑惑不解地问道:“嗳,你该不会真给我们吹安魂曲吧……”
方季看了看那根白玉笛,眼神有些复杂,那个不是他吹过的吗。
这个时候,就不要注意那些细节了!
“放我下来……”莫堇附在他耳畔轻飘飘地说,一股热气扑在他耳后,心脏那里仿佛被谁撩拨了一下,极细极轻极暖。
方季愣了愣神,遂地解开带子,把莫堇轻轻放在树下,置于身后,手持长剑不停地把蛇挑开,刺穿,“哗……呲嘶……”不绝于耳。
方来见状也拿起地上的树枝,怂怂地躲在方季身后,脚步不停地后退,树枝在手里胡乱地挥舞,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多此一举,装模作样,简直令人忍俊不禁。
莫堇抬起手,双手交错,轻捏笛身,苍白干裂的薄唇轻轻贴在笛孔,一串串幽幽的笛声彷佛来自地狱,寒意森森!
方季浑身一震,本以为是那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结果好像并非那么回事。他哭笑不得地说道:“莫公子,你吹的更要命!”
虽然难听是难听了些,但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
不多时,蛇群便慢慢停止了动作,软绵绵地缩了回去……
“公子,你看,蛇都散了,跑了!”方来激动地说道,又得意地看了看树上的戚七。
戚七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唤蛇术这么轻易地就给破了!她心有不甘地消失在树林里……
作者有话要说:
前路漫漫未可知。
因第一次写,不知不觉视觉问题上处理的不好。
第6章 落荒而逃
方季背着莫堇健步如飞,那个被嫌弃多余的方来远远落在身后,连个影儿都看不见了。
“你还好吧?”方季轻声问道。
“嗯……”
声若蚊蝇。
“马上到山脚了,那有个客栈,我已让猎鹰去请大夫了。”方季紧盯着脚下的石阶,双眸夹杂着几分焦虑。
“嗯……”
气若游丝。
背上那个人越来越虚,方季抬手触到他的鼻尖,还好,一息尚存!
一颗悬在天边的心刚刚收回,天空中忽然闪电阵阵,响雷轰轰,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整个乌山!该死,要下雨了!
“公子,怎么办!”被甩在身后没个人影儿的方来刚冒出个尖,便被这电闪雷鸣骇到了,他抬头望了望暗沉的天,朝着方季的背影大喊。
方季满眼满心都是背上那个命悬一线的人,哪里顾得上其他,他抬眼望了望那看不见尽头的石梯,银牙一咬,风似的朝山下飞奔。
谁说这方公子面若寒霜,苦大仇深,其实内心狂热着呢。
只不过似乎有些区别对待,比如那个被甩在身后的倒霉孩子,那绝对是彻彻底底地冷漠无情。
就那风似的脚程,一千多道石梯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当然,这眼眨的略久。
刚到山脚,“哗”地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倾泻而下,狂风呼啸而过,方季吹了声口哨,猎鹰驾着马车疾驰而来。
方季一撩衣袍,宽大的袍子将人盖的个严严实实,遂地将人抱进马车。
“大夫找好了吗?”方季抹了抹脸,看了看莫堇,他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方季解下袍子,裹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