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现在不能死。”莫堇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神,心里却涌出一丝忧虑。
“原来如此。”少顷,方季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他。
“这是何意?”
“拿着,猎鹰们会保护你的。”
莫堇晃了晃神,他心里一阵悲哀之情涌了上来,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自私,利用一颗单纯善良的心,熊熊燃起的羞愧之火顿时让他目红耳赤……
“我不需要……”莫堇背过身,不再多说。他害怕自己又说出什么言不由衷的蠢话来。
“一会猎鹰就过来,你需要什么跟他们说。”说完方季把玉佩轻轻放在桌上,悻悻地走了出去。
莫堇看着桌上的玉佩,深深地叹了口气。
有些人明明心如刀绞,却假装不以为意;有些人明明脆弱不堪,却硬生生地表示我很坚强;明明知道自己错了,但还是那样做了。
过一会,两名猎鹰敲了敲门,莫堇开了门,一名猎鹰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一名猎鹰端着饭菜。
“莫公子,猎鹰一九,有事您尽管吩咐。”一九行了个礼,“这是您的药,城中一个大夫也找不到,公子命我买了各种伤药。”说完递给莫堇一个包袱。莫堇伸手接了过去。
“莫公子,属下二一。”猎鹰二一似乎受伤了,端着盘子的手有些抖。莫堇接过饭菜置于桌上,并没有吃。被倒吊的太久,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是没胃口。
“你们名字为何如此这般奇怪?”莫堇又拿起玉佩,“方公子把玉佩给予我,那他呢?”
“莫公子,我们猎鹰是没有名字的。”猎鹰二一道。
莫堇眉头紧蹙,这明王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不过莫公子不必担心,我等誓死效忠王爷和少爷。”二一解释道。
“你受伤了?”莫堇伸手拉过二一的手腕,给二一诊了脉。
“这是我们猎鹰的职责,莫公子不必介怀。”二一收回手,行了个礼便要离去。
“等等,”莫堇沉思片刻,拿出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递给一九,“上面一张给二一开的,下面一张给我备用。去吧。”一九闻声便退下了。
“把手摊开。”莫堇意味不明地说道。
二一不明就里,抬起手,翻开给他看了看。
“给我上药……麻烦了。”
“公子严重了,不要跟属下如此客气,我等不敢当……”说完便下去打了一盆热水,置于桌案上。
莫堇褪去一边衣袖,二一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原来那包扎的马马虎虎还带血迹的布条缓缓揭开,细细地处理有点黏乎的伤口创面。
这时,方季带着方来轻轻地走了进来。莫堇垂眸不语。
“你属狗的吗,把自己咬成这般??”方季看着手臂上那一个个牙齿咬出来的血窟窿,勃然变色。
嘴上耍着狠,脸上挂着霜,心里却关切的紧。
“对,还是疯狗。”莫堇讪笑道。
“脸上也是自己发狠割的?”方季端祥着莫堇的脸,没好气地问。
“不妨事。”莫堇若无其事地说。
两人说话间,二一已经处理好了手臂上的伤口,方季见状伸手帮莫堇拉上衣襟,衣领微开,白皙的脖子上那道交叉的深紫色勒痕历历在目,筋骨嶙峋的手腕上都是勒痕。
方季没敢多看,心一慌,胡乱掏一块手帕,浸入热水中,轻轻拧干水分,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手帕递给二一,退后一步。
“公子,你怎么有手帕那玩意,你可从来都是……”方来看着那巾帕,迷惑不解地问。
“我娘给我的。”方季低低地说道,随即又厉声喝道:“你话有点多!”
方来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赶紧跑了。二一紧随其后。房里就剩下方季莫堇二人,气氛似乎有点诡异,方季坐立不安,抬脚便想溜。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娘了?”
这个问题真是啼笑皆非,令方季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我……这个……有点尴尬。”方季面红耳赤,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既尴尬,便丢了吧。”莫堇闭上眼睛,靠在塌上,一脸倦容。
“我……”方季无所措手足,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一等少年心,闲情恨不禁!
第7章 诡秘莫测
初秋的天空总是很蓝,蓝的纯净,透彻。太阳初升之时红似火,却没有火的热烈,在丝丝薄雾中冷冷淡淡,恍恍悠悠。
那个狠心的人,他当真是走了,不留下只言片语。
寒霜被冰碴打败了,落荒而逃,还逃的挺远。
或许,漫漫人生路,注定孤独。
莫堇有一瞬间很迷茫,他不知身在何处,该往哪里。说到底自己不过是洪荒激流里垂死挣扎的蝼蚁,尚留一具病体残躯苟延残喘,何必留恋那些本就不该存在于自己心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