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从新房离开,月离是最后一个走的,贴心地合上了门。桑落微微松了一口气,揉着脸看崔清酌,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笑。
他的脚尖踢着地,铃铛声清清脆脆地响着,崔清酌揉着额头懒懒地说:“先把头冠取掉吧,太沉了,扯得头发疼。”
“三哥,我不会。”桑落以前没梳过这么复杂的发式,又怕扯疼崔清酌,东摸西摸就是不敢下手。崔清酌握着他的手指,“先把这一根抽出来……”他分明自己就能取下来,非要慢慢教桑落,桑落也不觉得烦,一边学着解发冠,一边一句一句地和崔清酌说话。
“三哥,师兄说我成婚后他就去李家。是因为我师兄才走的吗?”
“谁和你说这样的话?”
“他们都这么说,”桑落拉着崔清酌站起来,“不过我想,师兄没有生我的气,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崔清酌点头:“你师兄尊重酿酒,所以不生你的气。”
“师兄的酒起的名字好听,我的不好听。”孟皎的新酒未成,桑落还不能和崔清酌说叫什么名字,“三哥,你帮我换个名字好不好?”
“好听,不换。”
他捏着桑落的耳朵,还待说话,就听桑落说:“三哥说好听,那就不换了。”
桑落对嫁给三哥这件事渐渐不再紧张,他有说不完的话,心里又明白地知道,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说。
j-i,ng致的发冠并排放在梳妆台,镜子里映着红烛成对人影成双。
繁复华丽的喜服也被脱下来,同样的衣服被随手扔在榻上,胡乱堆在一起。xiè_yī也是红的,崔清酌不常穿这么浓艳的颜色,许是灯光太亮,他眉间郁郁散尽,只剩且c-h-a梅花醉洛阳的俊逸。
“三哥。”
“嗯?”
桑落红着脸说,“三哥今天真好看。”
“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崔清酌失笑,“饿不饿?”结婚看着喜气洋洋,内里却是兵慌马乱,两个人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桑落站起来,“我找找有没有可以吃的。”
“月离应该准备的有,”崔清酌也站起来,桑落略过贺礼,从角落里找到一个食盒,一边回头说:“三哥你别动,地上还有红枣桂圆。”都是刚才崔清酌嫌床铺太乱,扫下来的。他大概还在为自己母亲骗桑落喝药的事耿耿于怀,连带红枣花生都被一起嫌弃。
“月离姐姐藏了两碗j-i汤面。”桑落从食盒里端出来两碗汤面,摸着碗沿还是温热的。他回头看了看崔清酌,见他还在床上坐着,便用筷子从一个碗里挑出一筷子面条放在另一只碗中,然后扶着崔清酌过来坐下,把多的一碗面放在他面前。
崔清酌伸手,桑落已经握住他的手指放在碗底,再把筷子放在他手中。
饿了一天,桑落碗里的面又不过三五筷子,很快就吃完了。他放下筷子,托腮看着崔清酌吃面。崔清酌大概是因为看不见,吃的很慢,甚至看他吃饭,很难发现崔清酌是盲人。他骨子里太骄傲,从不肯让自己有一丝狼狈。
听见桑落停箸,崔清酌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接着伸手将自己的碗推到桑落面前。
桑落愣住:“三哥,我……”
“快吃。”崔清酌放下筷子,“吃完早点休息。”
崔清酌不爱甜食,今夜崔家乱成一团,月离能找到j-i汤下面条都不容易,两碗面实际上只有一碗。他不知道桑落还偷偷挑了一筷子面条给他,只是怕桑落吃不饱,才刻意放慢速度,等桑落吃完把自己的给他。桑落不动,崔清酌轻轻敲桌子,“我下午垫了糕点,星全说你什么都没吃。”
“三哥……”桑落摇头又点头,还是接过崔清酌留给他的半碗面。
崔清酌懒懒地靠着椅背等他吃面,灯花爆开,房间里只剩噼啪的轻响,花烛月影里是听得见的余生悠长。
中秋节快乐啊!要记得吃月饼~
我俩儿子终于结婚了,小娃娃已经被我塞到桑落脚心了,下章做奶奶!
虽然老酌看不见,我还是想搞肚兜y,等我下章发车
热热闹闹的婚礼过后,日子又重归平静,永济是小城,除却满城弥漫的酒香,和其他小城并没有什么区别,市井里说的也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闲事。
孟皎师傅去了李家酒坊,刘家少爷成婚后被柴米油盐拌住,心思就不那么放在酿酒上,除了已经倒了的容家,眼看着李家要超过刘家,成了老二。
至于崔家,老师傅颐养天年,崔家的酒坊此后就是桑落当家,于是连带崔家人都没有改口,依旧喊桑落师傅,酒师可比崔家的少夫人值人尊敬。
新酿的梨白照理说都一年是不售的,要摆在崔家的酒楼里给众人免费尝,必等让人称一句好,交口称赞后才能挂牌交易。
梨白得人喜欢,连带酒楼的生意都好了很多,崔清酌每日都需要去酒楼,两个人早上早上分开,傍晚回去才能看见桑落。
崔清酌从前不信新婚燕尔,可日子依然是一样的日子,他比从前忙了许多,心头无挂碍手上有事做,繁忙空隙里总有些惦记桑落。
桑落回来的越来越早,过了午就开始想三哥今天好不好,终于见了人,话不肯先说,踩着铃铛声扑到崔清酌怀里,闷闷地软软地说,“我好想你啊三哥。”
“嗯。”崔清酌被他的相思缠住,也被自己的惦记缠住,那些细细的丝线捆着一颗心,不疼又让人不忍挣扎。
好不容易翻过年,崔家酒楼正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