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没有回答,目光从他的头顶掠过,落在走过来的冉季秋身上。
“你这么厉害,是不是练了特别厉害的武功?”李云戚仍然很激动,忍不住拿手拐子捅了捅他,“可不可以教教我?”
柳应专注地看着冉季秋,“不教。”
“哎?为什么不教?”李云戚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呼的一下摸出一只荷包在他眼前晃了晃,“少爷又不白让你教,只要你愿意,这只荷包现在就是你的了。”说着还拉开荷包,让他看得更清楚:里面塞了几张卷起来的银票,还有几个金锞子,粗粗一估,少说也值个百八十两银。
柳应把他的手挥开,看都不看一眼:“你根骨不行。”
“……真的假的?”李云戚郁闷了,嘀咕了一句,想想又不甘心,“你说少爷根骨不行,好歹也看一眼吧?”
冉季秋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应便低头看了李云戚一眼,道:“你根骨不行,不教。”
李云戚:“……”他一口气堵在心口,脸都憋红了。
冉季秋忍俊不禁,也跟着问:“柳应,你看我根骨如何?”
柳应闻言,从头到脚将他细细打量了一遍,目光在那细弱的腰肢上停顿了一下,慎重地问:“少爷想学什么样的?”
冉季秋好奇地问:“想学什么样的都能教么?那我也能像你一样厉害?”
柳应想了想,道:“学武要打熬筋骨,五六岁就要开始苦练,少爷已经过了年纪,只能学一些简单的。”
冉季秋“唔”了一声,面上不显,心下却颇有些失望。若是他也能像柳应这般厉害,往后柳应就不会为了保护他而受伤了。
柳应又道:“虽然简单,不过用来强身健体是不差的,等闲一两个人也近不了身。”
李云戚眼前一亮,c-h-a嘴道:“这个好!既然简单,那我也和秋弟一道学学。”要真学得像柳应这样固然好,但他又不是要行侠仗义,真要说起来,学了武功只要比一般人厉害,蹴鞠、打架时不落下风便可。
柳应瞥他一眼,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你根骨不行。”
李云戚瞠目。这要是还看不出来柳应压根就不想教他,他怕不真就是个傻子了。他转脸看向冉季秋,气道:“秋弟,你这小厮这么厉害的么,居然还看人下菜碟?”
冉季秋看了柳应一眼,忍不住笑道:“他本事厉害,脾气也大,有时候我说的话也不听,李兄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即便他愿意教,你也未必有时间学罢?夫子要是知道你不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一门心思想学武,怕是饶不了你。”
李云戚顿时色变,连连摆手,“可不敢让夫子知道。”
天色已晚,两人说笑一回,李云戚便告辞离去。冉季秋将他送出门外,一回身就撞上一副高大健壮的身躯。
他一抬头,就见柳应正低头看着他,脚下不觉后退一步,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打鼓,“……怎、怎么?”
柳应瞧了他一会儿,忽然问:“少爷说的话,我何时不曾听过?”
“啊?”冉季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刚刚跟李云戚说的话,面上微热,下意识撇开目光,小声道:“……你不听话的时候难道还少么?”
他生气时不让柳应跟着,最后还不是跟了?冉季秋一边想着,一边在心里列举,脸颊不由得微微鼓起来:不让柳应伺候,最后还不是伺候了,不让柳应再亲他,最后还不是……
他倏然刹住脑子里的念头,耳根霎时红得能滴出血来,急匆匆地扔下一句,“我、我去给母亲请安。”转身绕过柳应,火烧火燎地往内院而去。
柳应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唇角的线条微微柔和,转身回房。
没过多久,他对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屋子,想起来冉季秋跟他说过让搬去东厢的话,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有点回不过神来。
片刻后,柳应转身走去东厢,一进门就见自己不多的物件正稳稳妥妥地摆在外间,榻上的被褥显见得也是新换的。
他再看看里间小少爷睡的床榻,距离这张小榻最多也不过二十来步——换了是他,至多十来步——这个距离委实有些要命。
练武之人五感均超出常人,这么近的距离,岂不是连小少爷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一念及此,柳应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便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五福端着一个汤盅进来,往他面前一送,道:“少爷特意让人给你炖的r-u鸽汤,补气血的。”
平日里见冉季秋对柳应格外照顾,五福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些泛酸的,不过经了今天这遭,他就再也升不起来攀比的心思,也再不敢起嫉妒的念头。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柳应这样厉害的本事,也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胆魄,能在关键时刻顶得住事。
将汤盅递给柳应,五福忍不住问道:“你受的伤重不重?”
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油放在几上,又絮絮叨叨:“早前大夫来了一趟,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这个药你可以擦一擦,那些汤药也不晓得你适用不适用,我叫人给你煎一剂?”
柳应道:“不必。”
五福想了想,“也是,药不能乱吃。不过你还是找个空闲去看看大夫,身体有什么损伤尽早补养回来,要不然到老了就要受罪啦。”
柳应没有说话,慢慢地喝着汤,鼻尖萦绕着令人馋涎欲滴的香气。
第26章 少爷怎么说?
冉母直到晚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