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不似往常温和,李明卿问道:“为什么受伤?”
“哎?哦——”瞒不过去了,也就这能说实话,她眨眨眼睛,答道,“我穿了周副将的衣服和新兵比试,有一个人本来是手下败将啦!我不忍心伤他,他却伤了我。”
“巡防营里新兵试练向来是点到即止,怎么会真的伤人?”
“这其中是有缘故的!”沈云亭的眸子宛若炽热的星河,“我爹他手下原本有个副将,陈达,陈大哥他人很好,还教我武功,可是后来战死北境,他们家的人都觉得是我爹害死了陈大哥。今天与我比试的那个人就是陈大哥的弟弟陈冲,虽然他们长得不太像,但是说话的口音特别像。”
“他是故意伤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但我觉得他要真是故意的话,应该会取了我的性命。”
“你有没有告诉沈叔叔,陈冲是谁?”
“没有。就当是我调皮咯!”
李明卿低头不语,以沈谦秉公办事的作风,又有沈云亭淘气的缘故,新兵之间比试失手实在是太过平常了,想来也不会深究陈冲的过失。
随后她派人细查了陈冲极其家人,竟发现陈冲一家与北夷来往密切,已有不轨之心。
幸而料理及时,没有发生大事。
“云亭,有时候心软是会误事的。”
“纵使有时候我心软误事,这不是还有你吗?”
“……”李明卿脸上微微一红,声音压得很低,“无赖。”
“你说什么?”
“……”
“你脸红什么?这天也不热啊!”沈孟歪在李明卿房中的躺椅上,微微坐起来,脸凑到李明卿面前,一双大眼里面映出了她尤其清逸的面容。
与往常不同,她都能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双颊上淡淡的红色。
“我说你在我们王府混吃混喝,也不给钱。”
“郡主不缺我这点钱。”
“……”
“我想吃藕粉圆子。”
“给钱。”
忆起往事,他嘴角总是会浮起一丝柔和恬淡的笑意。
从前的日子,真好。
可是再也——
再也回不去了——
出了西郊衙门,他便觉得酒劲上头,脚下不稳,只觉得天旋地转。
绯红的剑刃已经从后面抵住了他的颈间。
是赤霄。
而握住赤霄的人正是焦山。
沈孟定了定神,微微侧过脸看向焦山:“你要杀我?”
“是。”
“理由呢?”
“杀了你,我才能杀风棠。”
沈孟放松了身子,双肩尾垂,连眉尾亦缓缓舒展开,好像他根本不在意面前这把剑,幽幽说道:“看来焦先生在狱中几年的时间里早就计划好了怎么杀风棠,只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你的计划,对吗?”
“对。”
“你觉得以你的能力,你能够杀了我?”
“不能,但你现在中了mí_yào。”
他手下微微用力,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竟然是失魂散。”
失魂散无色无味,单用药效不强,若是闻了失魂散再饮酒,那药性就散出来了。
是在什么时候,他就中了失魂散呢?
应该就是在西郊衙门吧。
他与焦山同处一室并未察觉。
而焦山是看准了关长飞与自己或许有些渊源。
甚至还看准了他们或许会喝酒——
不愧是蕉鹿先生的弟子。
沈孟轻轻回过身,看着赤霄绯红色的剑刃,目光深沉。
“朝廷没有任用你,是朝廷的损失。”
锋利的剑刃贴着他颈间的肌肤,只需再有两分的力度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