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地,他低低地笑了出来,“丫头,本公子可以随手送你价值千两的衣裳,可是不会给你一个钱。”
“你这是什么理啊。”她嘟起嘴,同时略带敬仰地扫了扫身上的衣裳。这衣裳怎么可以卖这么贵啊?古董吗?居然超过了三百两白银。穿完后要小心保养,可以拿去当掉换银子。
于是,敲诈正式宣告失败。她连用膳时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给这身衣裳沾上一点难洗的污迹。他瞧着这样逗趣的丫头,眉眼里尽是笑意。
突然,他指着她身上一处,微皱眉,“哟,这是……”
她立刻放下碗筷,惊得站了起来,低头满眼紧张的细查,已经很小心了,难道还是沾上了?待耳边传来对面那恶肆的大笑,她才知道她被整了。随即,怒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声音闷闷地略带抱怨道:“有那么好玩吗?你很无聊耶。”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嘴角还噙着笑意,“还不错。”好像什么事只要和她有关就会变得很有意思,很有趣。
哼……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理睬这厮。堂堂的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幼稚。却不想她一介职场剩女,此时也正如小女儿那般别扭。
经过了三日的船程,大船在滨州的港口靠了岸。这三日里,几乎不是她找墨公子的砸,就是墨公子找她的砸,却不会太过,总在恰当的时候转换话题,两人相处起来甚是和乐。她本就是一个人家对她好,她就会对人好的人,既然有云清作靠山,就不怕他会怎么算计了,不再那么剑拔弩张,渐渐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朋友。
一大早下了船后,便看见一辆大马车接应。如之前那般,也由得他扶着上了马车。滨州离西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就大半日马程,约莫估计会在傍晚前赶到西京。
许是连日舟车劳顿,她强撑着的眼皮终于随着主人流失的意识掉了下去,整个身子正准备向一边倒去。见状,他便一手揽住她的腰身,把她送入了怀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总是个不省心的硬撑。
过了许久,总感觉有人在掐她的脸蛋,疼……猛地起身,边捂着自己被掐疼的脸颊,边嘟囔着:“我才睡了一会,你需要这么计较嘛,我坚决反对使用暴力。”
他坐在一旁,浅笑揶揄道:“不知道是谁睡得如猪一般,任是怎地也唤不醒,本公子只好勉为其难地出手了。”随手掀起窗纱的一角,“刚进了城门,已经派人到你舅舅府上报信了,你若不快点整理仪容,怕是丢了谁的脸。”
闻言,她霎时慌张的整弄发髻,还有抚平衣裳的皱褶,“你看看,这样得了吗?得了吗?”心里忐忑不安,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身子的亲人。
他微扯唇角,伸出手抚上她的头发,似乎在帮她整弄。她眼眸转向他,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男子,这个是墨公子的双胞胎吗?总觉得他不对劲。“你舅舅一家皆是和乐之人,无用紧张。若有需要,喊勾陈即可,他会留在你身边待命。本公子七日后便会来看你。”耳边传来他淡淡的话语,让她怔松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马车停了下来,他便径自下了车转身离去,路氏跟在其身后。马车再次向前行驶,她透过车窗,回望那一个俊雅潇洒的身影。
天色有些沉,远远地便看到一行人在门口等候,马车驶到门口便停了下来,一个护卫的声音从前头传来,“落姑娘,江府已到。”一掀开车帘,便见笑颜小丫鬟上前搀扶着她下了马车,款款移步向前。
这一行人,前头的约莫四十多岁的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便是落平的舅舅江成,他身旁那个眉目慈善的中年女子便是落平的舅母何氏,身后的跟着的十二岁的小姑娘是他们的女儿,还有抱着婴儿的妈,还有一个管家老伯,在后面的便是几个丫鬟和家丁。
落平的舅舅家是世代在西京经营布庄,有十五家分号,在西京五家,在滨州三家,上京也有两家,其余五家分布在附近的小城镇。算是小有资产的富户,日子过得不错,在西京算是有些小名气。
她依礼福身,轻声说道:“舅舅,舅母,平儿给你们请安。”
舅舅满脸欣慰地向前扶起她,亲切地说道:“孩子,回来就好。这一行到水月山庄,看起来脸色似乎大好了。以前落下的病彻底治愈了吗?”
“是的,应该是好了,这一路上平儿并没有觉得有何异样。”她讪笑道。
舅舅抚着下颌留的胡须,“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舅母在一旁温柔地笑道:“你舅舅可是日盼夜盼着平儿的到来呢。”向后面的女儿招了招手,“来,给你表姐见礼。”那小姑娘的眼睛像鹿一样动人,笑眯眯地福身行礼:“净儿见过表姐。”
她对着小姑娘微颔首,不由自主依着落平的习惯和记忆,轻笑回道:“净儿比我上回见大了不少啊。”
“嘿嘿,那是当然,净儿快要是大姑娘了。”江净稚嫩的脸上满是得意的扬起了下巴。众人闻言皆不禁笑了出来。
“老爷,瞧你开心的,咱们进屋子里再聊吧。”何氏提醒道。
江成点了点头,“对,对,夫人提醒得是。来,平儿,咱们进屋里去。”
她颔首,便随着江成一行人进了门。到厅堂上,落落大方地和江成还有路氏,闲话家聊了起来,其乐融融,毕竟这身子的落平和她舅舅、舅母一直都相处甚宽。江府四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