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想了半天,摇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那是马蹄莲。”薛老师笑着解释。
灿阳点点头,又问自己手中的是什么花。
“那是山茶花,”薛老师指着自己刚搬过去的几盆,“还有那些紫色和粉色的也是。”
灿阳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孤陋寡闻,对花都不太了解,我大概能认得的也只有桃花、迎春花、玫瑰花、菊花这种常见的。”
“很正常,你们工作忙,当然没有时间像我一样天天伺候这些。”老人一手叉着腰,有点喘气地说。
“老师,您的园艺功夫很厉害,这些花都很漂亮。”
灿阳并不是在恭维。
这些山茶花开得很鲜丽,花瓣层叠铺开,形状圆润可爱,和翠绿色的枝叶交织在一起,美的像是被人给嵌上去的,不真实,却不违和。但如果要给它们想象出一个新的造型,哪一种又都不如目前的样子。
薛老师言语中带着自豪:“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以后我可以把我的种花经验传授给你。”
灿阳笑着点头说好。朝阳走过来,凑到她耳边说:“看来你很讨老师的喜欢。”语气似乎有点不太乐意。
灿阳笑他:“你不会连老师的醋都要吃吧。”
“谁叫他说要把儿子介绍给你,我这不是担心你被抢走嘛。”
灿阳笑出声,引来老人的注意。薛老师挺直腰,严肃地说:“你们俩讲什么悄悄话呢!是不是在说我?”
“没有,”朝阳笑得如沐春风,“是她一直跟我说您种的花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灿阳也对老人灿烂地笑着,谁知老人却背过身,摇头晃脑往屋里走:“不就是在说小两口之间的甜言蜜语吗?以为我年纪大眼神不好使啊。”
灿阳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朝阳:“薛老师一直都是这么——”她歪着头想了几秒,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他现在的确是个老顽童。”朝阳准确地说出了灿阳的感觉,然后迈着长腿进了屋。
中午他们俩主动承担起掌勺的任务,而薛老师则眯着眼坐在摇椅上听戏曲,一点也不把他们当客人看,灿阳倒认为这样更自在。
说是两人一起做饭,实际上灿阳只负责洗菜和递东西。
她将洗好的蒜放进盘子里,问正在给牛肉解冻的人:“薛老师的家人呢?”
“老师的妻子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跟他妻子住在娘家,小儿子在国外读书,不怎么着家,这次估计又是去哪个国家旅行了吧。”
灿阳表示不理解:“那过年总要回来的吧,不然留长辈一个人在家多不好。”
“不知道,也许回来过又走了吧,这几年,我也就见过他小儿子一次。”
“那他也挺可怜的。”灿阳想着老人独自一人搬那些盆栽的模样,有点心疼。
朝阳看着她,露出温柔的笑:“也不一定,薛老师一向看得开,他很享受一个人的日子。”
“我觉得不是,”灿阳摇头,表情有点感同身受的意味,“没有人会喜欢总是一个人过日子,也许他只是不想让儿子担心才表现地这样。”
朝阳用胳膊轻轻揽了她一下,柔声说:“不管怎么样,他能做喜欢的事,而且还能见到自己的孩子,也挺好的,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再说,我们不是来陪他了嘛。”
灿阳吁了口气,突然停下洗菜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睛说:“朝阳,你去看看你爸妈吧,你过年都没有回去,这么久了,我想他们应该也很想你。”
朝阳怔了几秒,一时间百感交集:“有机会我会回去的,我们现在难得放假,就让我好好陪你几天吧。”
也许是因为光线的原因,灿阳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好像有点红。
餐桌上,薛老师拿出多年珍藏的好酒,热络道:“朝阳,陪我喝两盅。”
朝阳没有推辞,主动接过老师手中的酒瓶给两人斟满,然后端着自己的杯子站起来,看着薛老师说:“薛老师,谢谢您多年来的厚爱,这杯我敬您,祝您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薛老师笑着点头:“还是你爽朗。”说完也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灿阳没有去看朝阳的脸色,也作主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酒,站起身说:“薛老师,谢谢您把朝阳培养的这么优秀,这杯我也喝了,我酒量不行,还望您能见谅。”
薛老师看这小姑娘举手投足间的豪气之势,对她越发喜爱起来,他看着朝阳夸赞道:“朝阳啊,好眼光,灿阳这么好的姑娘都被你给找着了。”
朝阳笑得很开心,趁老师低头夹菜的时候,凑到灿阳耳边说:“只许喝这一点,不许再喝了。”
这一幕耳语又被薛老师给看了去,他笑着对灿阳说:“他是不是很啰嗦?要不考虑换个人?”
灿阳忍不住地大笑,重重地点头:“的确是很啰嗦,但是换人的话,是决不可能的。”
薛老师闻言,哈哈大笑,朝阳朝灿阳投去感动且欣慰的一瞥。
走出薛老师家,已经下午两点多钟。朝阳喝地有点多,但脸色并不是很红,似乎没有到醉酒的程度,至少走路的姿势还是一贯的气宇轩昂。
来到巷口,灿阳被他紧紧牵着手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他因为喝了酒,不便开车,已经提前打电话叫自己的助理把车开走。
她靠在朝阳的肩膀上,回想她洗菜时对朝阳说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她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