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忽近,听得她好心疼。
如果她现在留下来了,胤禟又该怎么办?孩子们没了额娘的陪伴又要怎么办?自己岂不是变成了母亲最讨厌的无情之人,和自己最讨厌的抛弃孩子的母亲?
玉珠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呆坐的骆云竹,暗暗做了决定。抓起柜子上的笔,潦潦写了几笔,将纸塞到骆云竹手中。
“以前的我,或许是恨你的。但如今,我有我想守护的,想陪伴一生的人。原谅女儿的不孝。”
玉珠想回去,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声的呼喊着要回去,回去陪在她爱的和爱她的人的身边,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失重的感觉再次袭来,眼前渐渐模糊起来,玉珠用着最后的力气,跪在骆云竹面前给她磕了一个头,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宋暖手腕上的手链,蓝光闪烁,没过一会便布满了裂痕。不知从哪里来的风一吹,变成了一堆粉末。
“老道士还说,回来了也留不下来。你终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手中的纸缓缓的掉在了地上。过了会,又被捡了起来,撕碎了扔进垃圾桶。
刚做完这件事,查房的护士就推门而入,看了看宋暖的情况,“哟,骆太太还帮你的女儿做了美甲?真好看。”小护士笑盈盈的称赞道。
骆云竹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小护士就当是她默认了。
都走到门口了,她又折了回来,担心的说道:“医生说了,若是今天宋小姐再不醒过来的话,可能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骆太太您不要太难过。”有些话,她觉得还是应该提前告诉骆太太比较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她有她自己的生活要过。”骆云竹擦掉眼角的泪水,望向窗外的夕阳,如果我当初没有选择离开,这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骆云竹苦涩的笑着,可惜没有如果。
小护士默默的关上了门,对了对手指,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为什么骆太太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你已经睡了五日了,今日还不愿意醒来吗?”胤禟轻轻的将玉珠脸上的发丝掖至耳后,“孩子们日日都问我,额娘什么时候能醒来?我又不是神仙,我又怎知你什么时候能醒?我只盼望着,你能早日醒来。”
身后似乎有动静,胡子拉碴的胤禟扭过头去一看,三双大眼睛在门后打量着自己。不一会儿,弘晸就被推了出来,手上捧着一叠佛经。
“阿玛,这是我们为额娘抄写的佛经,祈求额娘早日醒来。”
“放桌上吧。”胤禟轻轻应了句。看了看双眼哭得通红的孩子们,他招手将他们唤到了身边。
“亲一亲额娘吧,平日里,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亲亲你们了。你们若是亲她,她定是高兴的,说不定能早日醒来。”
胤禟向旁边挪了挪,给孩子们腾出来位置。三个孩子凑到玉珠脸上,一人吧唧了一口。
弘相的眼角已经挂上了金豆豆,小嘴瘪着。
“不许哭,你是男子汉,哭有什么用。”安瑶用衣袖替弟弟擦掉了眼泪。
“我们的佛经抄得还不够,要不然额娘早就醒了,走,我们回去继续抄。”弘晸压下自己想要涌出的泪花,领着弟弟妹妹又回到了书房。
“看,他们都想你了。”胤禟低着头在玉珠额头轻轻一吻,豆大的泪珠打在玉珠浓密的睫毛上,“我也想你了,你要是舍得让我们难过,你就继续睡。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玉珠的小手指不经意动了动。
“你再不醒来,我这就去把钮祜禄氏处理了,不给你留着。”
见用亲情感之,真爱动之,甚至是放狠威逼之,玉珠都没有醒过来的征兆,胤禟想了想还是给她念念佛经好了。
起身想拿桌上的佛经,刚一站起来,小手指就被人牵住了,“你答应过我的,把她给我留着。还有,我也想你们了。”
声音虚弱而又细小,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胤禟的心上炸开一般。他猛然回过身,抱住玉珠,抱太紧了怕将她勒疼了,抱太松了又怕她消失在自己眼前,手足无措,“你,终于醒了。”
再接下来的日子里,玉珠除了每天卧床休息外,还接受了每一个人的探望与关心,以及来自补品深深的爱。喝补品喝到她想哭,每次任性的将碗推到一边时,就会看到四双委屈的眼睛盯着自己。
这补品是喝不下也得硬着头皮喝。直到江太医的一句,“福晋已痊愈,这补品是无须再喝了。”这才算是从补品的苦海中脱离了出来。
得到解脱后的第一件事,玉珠来到了地牢中,看看将自己害得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如今又是怎样?
当初因着玉珠的“留着她”,康熙也没有处理掉这个祸害,而是将她交给胤禟他们全权处理。想来,依着玉珠对于胤禟的重要程度,钮祜禄氏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地牢中阴暗潮湿,光线昏暗,紧靠着一盏微弱的烛火照亮着脚下这一方地。依稀可以听见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空气中飘来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
这一次怀孕,玉珠本就害喜得厉害,胤禟紧忙将她的鼻子捂住,却还是让她闻到了几缕,连连作呕。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怕你看不下去。”胤禟抚了抚玉珠的小腹,“我也怕对孩子不好。”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我又不做什么。再说了,我们的孩子可没那么娇气,厉害着呢!”玉珠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