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下针前,好心地问道,太后自然不愿将自己失态的模样暴露在楚辞的面前,闻言,直接道,“不用,哀家忍得住!”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下针了?”楚辞再次问道。
任太后哼了一声,“开始罢!”
楚辞轻轻“嗯”了一句,这下不再犹豫,捻起一根银针就往任太后胸口处的穴道刺去。
银针缓缓没入穴位,每往下一分,太后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一分。
等到一根银针三分之二刺入时,任太后脸上的汗滴已经汇聚成一道,啪嗒砸在腿上的薄被上。
“您还受得住吗?”楚辞瞧着她这副样子,担心地问了一句。
任太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能,能受得住!不过……这样的疼痛,到底还要再承受多久?”
楚辞微顿片刻,捻起第二根银针道,“第一次,时间短些,只用半个时辰就好。”
半个时辰……
任太后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她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
这次针灸,有效果最好!
若是没有效果,她一定要让楚辞这个小贱人十倍百倍地把她遭受的痛苦再尝一遍。
楚辞的手一直拂在任太后的背上,肌肤相触间,通过穴道,如何感觉不出她心中的剧痛和震怒。
在没有人看见的角度,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弧,低低道,“太后,施针过程中一定要保持愉快,或者平静的心情……”
任太后听她这般交代。
心中的起伏更大了!
怎么?把她往死了的扎,她心里还不能有怨气吗?
想虽这样想,可她到底还是深吸两口气,强行对楚辞的恨意,尽力保持着平静如水的心态。
以免影响施针效果。
之后半个时辰,楚辞又在任太后全身其他大穴下了几针。
每一针刺进去,任太后脸上的冷汗就多几分。
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锥心之痛了。
到最后结束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从浴桶里捞出来的一般。
等楚辞拔完针后,眼睛一合,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剪梅姑姑,有劳你帮太后擦擦身上的汗罢!”收起银针后,她看向上半身裸露在外的任太后,随后吩咐。
剪梅姑姑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便吩咐外面伺候的小宫女去打水。
楚辞收拾好针包后,揣进袖子里便要朝外走去。
剪梅姑姑神色一变,上前叫住了她,含笑道,“世子妃,太后娘娘还没醒过来,您看……您是否应该多留一会儿?”
楚辞知道剪梅的意思。
但她眼下还有别的事。
只能实话实说,“太后这一觉至少要睡四五个时辰,也就是明日天光大亮时才会醒过来……这整整一晚呢,你确定,要让我跟你一样,守在这里?”
剪梅姑姑脸色一僵,片刻后,又重新扯了笑,道,“世子妃见谅,奴婢也是担心太后的身子。”
却始终不说,到底让不让她走去。
她不退。
楚辞只好暂且退上一步,淡声道,“这样吧,我与芳华殿的凝嫔曾有过一面之缘,这几日,大公主又刚好不太舒服,我便去芳华殿将就一夜……要是这之间太后有什么问题,你去芳华殿找我就是。”
“如此……也好。”剪梅姑姑迟疑着答应下来。
毕竟是连太后正面对上都要忍让几分的人,她哪敢得罪的彻底。
话落,又冲外面叫了一声,“菊蕊。”
很快,菊蕊姑姑从外面走了进来。
剪梅看向她,含笑吩咐道,“世子妃想去芳华殿看看大公主,你便亲自走一趟,送世子妃过去。”
“是!”菊蕊姑姑恭敬地答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楚辞,做邀请状,“世子妃,请。”
楚辞点了点头,与菊蕊并排朝外走去。
芳华殿在西六宫最偏的角落。
禁宫已经落钥。
从慈宁宫走过去,有很长一段路都是漆黑的,惟有菊蕊手里的宫灯可以照明。
行过长长的甬道,拐过好几个弯,又绕过御花园……
就在,还差一小段路到芳华殿的时候,菊蕊突然停了下来。
楚辞见她停下,一脸疑惑地朝她看去,“菊蕊姑姑,有什么不对吗?怎么突然不走了?”
菊蕊姑姑没有言语,沉默片刻虎扑,她提着宫灯直接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