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很久,谢老确确实实,是最适合担任主考官的人。”
靳霄脸上的笑意在这一刻凝固了,僵硬的脸半晌才松弛下来,颔首垂眸,略带失落地讪讪道:“如今你是太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谢老,便是靳霄的太子太傅,当朝第一大学士,谢安伦。谢安伦其人,恃才放旷,一声桀骜不驯,作为太子太傅,他从未因为靳霄是未来国君而有丝毫偏袒之意,该赏赏,该罚罚,从未心慈手软过。
也正是如此,靳霄一直将谢安伦视为蔺朝第一才学,心中一直觉得自己若有一日登基就位,定然将谢老封为丞相,以保社稷无虞。
可就是这样一个放浪形骸之人,却偏偏也有他的软肋。前世,正是这个文武朝试,作为主考官的谢安伦,一生视金钱如粪土的谢安伦,却在七皇子靳邈的一步步圈套之下,为了钱财,泄露了考题。
一时间,让作为朝试总负责人的靳霄名誉一落千丈,谢老因此自缢而亡,如一次一来,洪武帝身边再没了一个饱学之士能够力荐靳霄了。
慢慢地,靳霄也便与洪武帝愈发疏远了。
对于谢老的死,靳霄的感情特别复杂。一方面他埋怨谢老因为一己私念,而毁了他的前程。另一方面,多年情感又让靳霄扼腕痛惜。
所以重生之后,靳霄一直很消极,每每谈及谢老,都有想回避的意思。
林舒曼却摇了摇头:“靳霄,你不能这么说。正是因为我尊重你,我想为你把前世被夺走的,抢回来,我才会走上这条我根本不熟悉的,夺嫡之路。所以,我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很认真,也希望你可以认真回答我。”
林舒曼重生之后,在“太子”的皮囊之下,旁人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可作为正主的靳霄,知道林舒曼与自己最大的不同,便是诸事并不十分较真。
这副冷峻的脸庞之上,再很少看到寒若冰霜的冷冽,更多的是淡淡的的神情。
可今天,靳霄感觉,那个诸事都要求个丁是丁卯是卯的“太子”,回来了,于是想了想,回应道:“谢老确实是最好的人选。可是,你怎么能保证,今生他不会重蹈覆辙呢?”
林舒曼:“我不知道,也保证不了,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从源头上预防谢老犯错的可能性。这也是我来问你的主要原因,你知道,他前世为什么会那么缺钱?”
靳霄深吸一口气,回忆起来:“我知道的,也是片面的,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被废以后,靳邈为了挑衅,和我讲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保证。”
林舒曼扬眉,示意他继续。
“谢老的夫人在生下长子谢靖先之后,便去世了。这么多年来,谢老一直鳏居,没有续弦。这个独子,就是他一生最大的希望。”
林舒曼点点头:“可是谢靖先并不出众,甚至,流连于风月场所,吃喝嫖赌,无所不能。”
“嗯,”靳霄点头,“你也听说了。后来应该就是靳邈设计的仙人跳,让他赔钱,而谢家清贫,谢老拿不出那么多钱,于是……”
“于是靳邈雪中送炭……让谢老进了圈套。”
梳理好了前世因果的二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林舒曼道:“好,那我决定了,这一次,我们还用谢老做主考官,同样,也是一个诱饵,如果用好了,没准可以让老三和老七狗咬狗,一嘴毛。”
靳霄却没有林舒曼的亢奋,而是冷静地分析:“如果没有利用好呢?我们不就又要重蹈覆辙了么?”
“可是你想过没有,人都是有缺点的。任何人,都有软肋,对吧?谢老的情况,起码是我们已知的,而如果我们此时换人,我们对那个人的弱点并不了解,反而更没有了抓手。”
靳霄看着眼前的林舒曼,想来此刻果断勇敢的人,与刚重生时,捂着脸痛哭,说不想参与宫斗的女孩,判若两人。
靳霄不由地生出几许佩服来,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这一切,本应该由他去承担的,可他现在只能躲在舒曼的庇荫之下,躲避风雨。
想到这,深色的眸子愈发黯淡下来:“那你呢,你也有软肋么?”
乍被这么无头无脑的一问,林舒曼也有些不知所措,重生之后,林家种种让她更感心凉,想来这世上牵挂之人,竟只有靳霄一个了。
林舒曼刚要回答,靳霄却先开了口:“如果我是你的软肋,曼儿,记得该割舍的时候,千万不要心软。”
林舒曼想把靳霄拦在怀里,可仔细想来,靳霄之所以有这般言论,定然是心中对于自己变成了娇软女子,不能为她避风挡雨,而心生愧疚了。
于是她没有像抱小女儿一般地把他揽入怀中,而是环住了他的肩膀:“没错,我承认,你就是我的软肋。但一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