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提醒叶普不能对皇上不敬,叶普顾不上那些,持鞭挥马奔驰去皇宫。
皇宫上下一片哀鸿,来到太后宫中,宫女们哭的我见犹怜,叶普赤若罔闻,皇帝和尚礼跪在棺前,叶普被门槛绊了一跤,脚下不稳,磕在地上,他再也撑不住,蜷缩着在地上颤抖,尚礼走过去,扶起他,“节哀。”
叶普清泪两行,挣开尚礼,想要近身棺材,却被太监们拦住,不能上前,叶普怒斥道:“怎么,我一个王爷,还不能见见太后了吗?”
皇上跪在明黄垫子上,静静听着佛音,突然开口:“北静王,太后已逝,怎么还能扰她清净。”
叶普本就对他心存疑虑,如今太后长辞,他怎么还忍得了心中怒火,“皇上,自是比我识大体,只是太后薨世的事情也要瞒我到大军进城,皇上是怕我造反吗!”
“尚凡!”尚礼拉住他,不让他胡言乱语,悄声提醒,“尚仲不知去向,宫中如今乱作一团,切莫火上浇油,一切等三哥回来再行商议。”
皇上腰间系着白锦,从垫上起身,和叶普面对面站着,“皇兄,你不会反的,孤手里有你王府上下三十三口人的性命,还有郭将军的家中妇孺,你不敢。”
叶普咬牙忍着不骂脏话,踏进一步,尚礼卡在中间,不见人影的千休如今冒出头来,亮剑抵在他喉咙上,再进一步,就是刀光剑影,“尚清,你只和我说一句实话,太后,薨世是不是和你有关。”
“尚凡!”
尚礼惊诧,这皇帝的名讳怎么敢随便叫,赶忙辩解,“皇上,五弟无心之失,只是悲痛万分才胡乱说的,请皇上恕罪。”
“无碍。”
皇上表面上宽仁大度,却解下白锦,扔在地上,走出殿内。千休收起佩剑,不看叶普的眼睛,也不敢看,叶普面色憔悴,神情如死水,叫住他,“千休,从今日起,你我恩情至此,来日再见,切勿像今天一样手下留情。”
千休干哑的说不出话,眼眶里似有泪水,紧跟着走出去。
叶普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重重的磕头在青石上,“太后,儿子来晚了。”
他对太后是不夹杂任何利益的真心,叶普来了七个月,这位前世的母亲就爱了他七个月,护了他七个月,叶普是有心的,太后的离去对他是沉重的打击,他从想过皇帝会连太后都不放过,此时他才明白太后的那句,他终究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普守灵在棺前跪到天明,尚礼怕他身子受不住,想要劝他,叶普也不听,没了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太后的灵柩只让在中宫停上三天,叶普就生生跪了三天,随着地宫的大门闭上城中又恢复了往日景象。
皇帝紧接着在朝中下旨,以以下犯上的罪名禁了叶普的足,困住了叶普。
叶普的府邸门可罗雀,他坐在花园里,看着尚凡留下的一草一木。苏墨慈想要送些东西,也被拦在门外。
过了些日子,有人替叶普求情了,正是尚礼的母妃卢氏,虽贬为良人却也是先皇的妃子,先皇死后,皇帝上台给后宫剩下的这点人都提了封号,太后和卢氏再无争斗的理由,反倒一笑湎恩仇,总算是从深宫放出来了,如今太后已登极乐,皇帝也无皇后,后宫中也就只剩能和皇上说上两句话。
卢氏先是示好,给皇帝一个台阶下,叶普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伤心过度后的鲁莽冒失,皇上罚一罚也就算了,毕竟都是手足。
皇上知道这是尚礼从中通气给她,虽然自己是不愿意的,可尚礼手中毕竟还有兵权,总要是忌讳着些,所以给叶普一个机会,小惩大过的就给叶普放了。
解了禁的叶普第一个上门来看他的竟然是郭诚实,叶普颇为惊讶,二人坐在里屋,叶普想到那天皇上说的话,提醒道:“将军怎么来了,朝中对我避之不及,将军还是快些走吧,别牵连了你。”
郭诚实显现出自己的冷静,“官场险恶,若是有人造谣,纵然不会等到现在,既然我进来了,就不怕他们胡说。”
叶普精神不好,只是叹口气,便留下他,郭诚实小心谨慎的关上房门,叶普疑惑,“怎么了?”
他点点头,从礼盒里拿出一封书信,“那日我为太后灵柩开道,一个老宫女悄悄塞给我的,她被人坏了嗓子,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看着你,我想必是有什么蹊跷,想来给你看一看。”
叶普打开信件,宣纸上滴着几滴干涸血迹,默读起来,“皇儿启封,母后近日身体不适,你我二人,怕是此生再难相见,故写下此绝笔书信。母后总是告诫你,宫中之事切要独善其身,如今想来,怕是错了,但也走到了这一步怕是无法回头了。凡儿,我没有为你亲手指一门婚事,是我最后的遗憾,做娘亲的没有不担心儿子的,我也是一样,如今我要走了,你的性子不可埋头痛哭,萎靡不振,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这便是我最大心愿。凡儿,母后,舍不得你。”
叶普失声痛哭,不能自己,郭诚实也猜出是什么缘由,静静陪着叶普,世间离别多是悲苦,叶普作为儿子,不能自持。
出了头七,叶普在自己家的庭院里,凄凉的准备了一些纸钱,烧给太后,连同那封信件,全都付之一炬。
火光烧着,风中吹着纸灰,围绕着叶普的身子,久久不能散开,苏墨慈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老人家舍不得你。”
叶普眼神空洞,答不出一句话,“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