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沉重的决心秦昭鸣推开了半掩的浴室的门。却见周檀只穿了一件湿透的衬衫,坐在浴缸里,怀里抱着个腰身纤细的男人,正自下而上地顶弄他。就连秦昭鸣闯入,周檀也只是警觉地抬头看来,认出他后无动于衷地收回目光,继续在那人的身体里进出。
那人被周檀抱着,背对秦昭鸣,听到有人进来甚至头都懒得回,那条湿漉漉的长长发尾像根黑色绸带,蜿蜒在他肌理优美的背上。
秦昭鸣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向下,落在两人交合的地方,当下面色发绿,说不出半句话。
周檀被秦昭鸣惊恐的目光看得十分不悦,他一向对自己的外表极有信心,容不得别人负面反应;于是又冷淡地扫了秦昭鸣一眼:“看够没有?”
秦昭鸣浑身僵硬:“放开他吧,再怎么样人也已经……”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周檀就掐着李陵的腰抬起他下身,将性器整根抽出,又当着秦昭鸣的面慢慢插进去。
李陵在周檀手里被磨得浑身发抖,发出一点忍耐的鼻音来。
秦昭鸣这才晴天霹雳:活着?活着??
是周檀干的?不可能,【复刻花木系列】再不可思议也不该有超出or范畴的创造能力。这简直……
他肚中千回百转,甚至顾不上那两人在面前放肆交欢的可怕场面了。
周檀也不理他,搂着李陵稍微调整了姿势又放慢速度律动起来,并按着李陵的后脑与他唇舌交缠。
真的死了一回,再次醒来天地一新,山明水秀,他们竟颇有些无所畏惧的意思了,好像除了彼此之外的东西全然不值得放在眼里。
于是柳随意上了楼来就目睹这样一个诡异的场面。
周檀抱着全须全尾的李陵在浴室里旁若无人地缠绵,秦昭鸣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抵着下巴,一边看一边肃然沉思。
柳随意是个开放的青年,但远没有开放到这个地步。他忍无可忍地出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昭鸣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捂住柳随意的眼睛,夹着他快步离开浴室。
眼下情况复杂,秦昭鸣已经没空对周檀的取向表示这样那样的不理解了,人还正常就好,他堂堂一个or,爱上谁上谁,秦昭鸣真的管不了了。柳随意看秦昭鸣面色不好,低头抽闷烟,还不知死活地发表感想:“真羡慕,我空窗好久了啊。”
“要不你上去加入他们,要不就闭嘴。”秦昭鸣在茶杯里熄灭了烟,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天色,“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天亮了吧。”
柳随意看看表,已经过去整整一晚,现在是次日上午八点。他随着秦昭鸣的目光也看向外面,却像是即将到来的夜晚。天色是不祥的灰蓝色。
“……和009崩溃前当年留下的记录,真是一模一样。”秦昭鸣道,“快,打开视讯屏幕,看即时新闻。多开几个国际频道,对比一下。”
视讯屏被切换成投影模式,十几个同步面板拉开在客厅墙面上。秦昭鸣和柳随意退后几步,以便同时观看。
这一日的忙乱和彷徨之中,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a国游行抗议的人群已经由质疑政府不作为和瞒报,变成了听信末日预言肆意宣泄恐慌的绝望主义者。镜头里一片混乱,成排拥堵在市中心的车辆,手举各种横幅阻挡在公共设施前面的学生,沿途打砸店铺的的作乱份子,还有手拿扩音器站在车顶上大肆吹嘘神罚的各种宗教团体。
地球的那一边已是黑夜,但他们已在刚刚过去的白日里经历了地狱般的景象。
另一个屏幕正播放着官方天文台捕捉到的镜头。“黑信”在延时拍摄的影像里一点点扩大,慢慢遮住天空。像是一张巨口缓缓地吞噬着地球。
而天文专家正在讲解,“黑信”是一个平面,地球正如同一个从水中浮出水面的球体,以“黑信”为水平切面,匀速接近直到与地球相切。没有人知道“水面”之上是什么。
“当初009【真理】的崩溃也是几天之内的事情,而且那次崩溃的波动影响了同在一个基座仓库的其它几个分歧世界,恢复稳定也花费了很多人力物力。老实说,imi做出最坏打算就会放弃【ivy】,也是不难理解的事。”秦昭鸣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在越发无望的情形面前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转头对柳随意道,“我希望你去完成自己负责区域内的or撤离,然后,你也回去。”
柳随意不置可否。
秦昭鸣又点了一根烟:“我在这里收集到的情况和记录,会全部转移给你,请把这些都给我父亲。还有,向0000艾思的指控的事,也要交给你了。”
“知道了。”柳随意不再劝秦昭鸣,事实上他也从未劝过。虽然看起来是个没心没肺的浮夸青年,但他意外地能够理解秦昭鸣这样的人。柳随意将一只手按在秦昭鸣肩头,用力捏了捏,最后道:“后会有期,也许。”
柳随意离开周公馆的时候,外面一丝天要亮起的预兆都没有。
这世界陷入了长久的黑夜。
秦昭鸣抽完这支烟,周檀穿着简单的休闲套装下来了,李陵走在落后半步的距离,两人都大大方方,没有半点尴尬模样。
周檀泡了三杯热茶,放在茶几上,和李陵一起坐在了秦昭鸣对面。
“秦昭鸣,别在我家室内抽烟。”周檀道。
“……你现在还有心情管这个?”秦昭鸣嘴上说着,还是熄灭了烟头,拿了一杯热茶。
“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