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平没有言语,直到李越走到门口,才听到他的声音:“我不会回去。”
李越停在门口,握紧了拳头:“卫清平,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除非死,否则我绝不会离开。”
李越似乎想转回身来,但随即抬脚走了出去:“如果你再出现,我不会拦着杨一幸。”
李越从谨王府后门翻墙而入,才一推开自己的房门,身体就突然绷紧。不过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让他随即松驰了下来:“是我。”
灯亮起来,小武坐在他床上,裹着被子直直地盯着他:“你去哪儿了?”
李越脱掉湿透的外衣:“出去走了走。”
小武的眉毛一下子扬了起来:“下这么大的雨出去走走?你当我是呆子么!”
李越没心情多理他:“否则你以为我去做什么?杀人放火?还是逛窑子?”
小武的眉毛浓谨的眉是淡淡的,对男人来说甚至有些过于秀气,导致脸上的表情也不明显。小武跟他正好相反,眉毛浓而清晰,扬起来的时候看得极清楚:“你不是喜欢男人么?今天来的那个如意,就是你以前的男宠吧?”
李越捞起面巾擦头发:“小孩子别管那么多闲事!”
小武愤怒:“我不小了!再过几个月就该戴冠了!”
李越嗤笑:“是戴少年冠!”
小武噎了一下,悻悻然:“反正我不小了。”
李越敷衍:“行行,你不小了。既然不小了就该知道,晚上是睡觉的时间,赶紧回你自己屋子去。不要以为休假就能偷懒,明天早上按时起来练功!”
小武不动:“我想在你这里睡。”
李越不耐烦:“回你自己屋去!放着宽敞地方不睡到我这里挤!”
小武放低声音:“我冷。”
李越看看天。现在是春天吧?就是下雨,又能冷到哪里去?厚衣裳都有,被子也有,冷你不会自己加被子吗?
小武闷闷的把头往被子里埋:“你去东平那些日子,王妃不让人在我屋里生火盆,被子也不厚,还说是小孩子火力壮,生火盆怕内火上冲什么的。父王明明知道,可是从来不敢跟她顶撞,最多晚上悄悄把自己的披风拿过来给我盖着。那些天真是打心里往外冷,奇怪了,我从前在人家家里做小厮的时候,晚上就只能穿着衣裳睡觉,可是好象都比这暖和些……”
李越叹口气,坐过去把小武往里一推:“给我留点地方。”
小武眼睛一亮,立刻往枕头上一倒,眨巴着眼睛看着李越。李越吹熄了灯,警告他:“晚上睡觉老实点,否则我把你踹下去!”
小武果然立刻躺得直挺挺的,不过没一会就开始往李越身边挪:“白天让你扔出去的那人,就是南祁襄国侯吧?”
李越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小武对他的底细知道大半,肯定认得出人来。
“你干吗不杀了他?”
李越皱皱眉:“你怎么说起杀人跟杀只鸡似的?”
小武嗤之以鼻:“说的好像你没杀过人似的……那个卫清平,不就是他害得你丢了摄政王的位置落到今天这地步的吗?要是我,早就一刀杀了他!不对,用刀都便宜他了。他不是喜欢让男人上吗?废了他的武功,卖到窑子里去。看他那张脸长得还不错,有的是人愿意上他……”
“闭嘴!”李越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滚回你屋里去!”
小武惊了一下:“怎么了?”
李越一字一顿:“滚回去!马上。”
小武愣了愣,突然爆发了:“怎么了?就为我说一句话?你有毛病吧?那种背叛你的人,难道还要护着他不成?我可听说了,南祁到处都在传,这襄国侯当年在天牢里,那可是千人骑万人压的!听说那死囚牢里多少人都尝过他的滋味呢!怕人说啊?你当年没上过他?你自己都上过了,还——”
咕咚一声,李越一脚把他真踹了下去!小武一个屁股蹾摔到地上,后面的话全摔了回去。李越等着他再度撒泼,没想到他在地上坐了一会,突然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掉头就走。走到门口才狠狠抛下一句:“你就是自己贱!”砰一声把门摔得摇摇欲坠,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越瞪着门口坐了半天,才下床去把门关上。听着门外的风雨之声,他在黑暗里苦笑。贱?可能真有点吧?把人扔出去,然后再捡回来,大概确实是犯贱!好像从前有个电影说什么来着:这年头大家都是贱人……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得到的不值钱,失去了才后悔,还真是够贱呢!最贱的是,你明明知道这道理,就是做不到!
第125章 小狼小狈
按照李越订下的规矩,虽然是休假,也要早起练功的。不过今天小武明知故犯,大清早的起是起来了,却没到院子里练功,而是直接骑上马出门了。从栾州带来的两个侍卫虽然知道他现在该去练功,但毕竟是小主子,而且看那一脸锅底黑,谁会真的去触霉头,稍稍提了一句换来小武一个白眼,也就闭上嘴跟着他出门了。
天太早,路上还没几个行人,小武得以放马飞驰。下过一夜的雨,风也清冷,激到脸上居然还微微有些刺痛。小武索性敞开点衣襟,鞭马狂奔。足足跑了半座城,胸口的闷气才散了一点。前面就是城门,来往的人渐渐多起来,小武收收马缰,刚准备放慢速度,斜刺里突然一匹马冲出来,只听咴咴几声马嘶,小武跟那匹马上的人双双纠缠着滚到了地下。两匹马倒是反应蛮快,扭身之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