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截,还在微微蠕动。
李越一瞧这蛇体色土灰,有菱形暗纹,头做三角,心里暗叫不妙,蝰蛇毒性强烈,这年头也不会有什么蛇毒血清之类,可不要命了?立刻撕下一条衣襟牢牢扎住田七膝弯,阻止毒液随血上行,拔出匕首在牙痕上切开十字切口,用力挤那毒血,挤出来的已全是紫黑色。转眼间田七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李越书房里着急,想想自己口腔里没有破损处,索性低头俯在伤口上用力吸吮。一口口吐出来的也都是腥臭的污血,直吸了十几分钟,吸出来的血才转为淡红。李越稍微松了口气,但知道必然还有毒素已经进了血液,若是没有相应的药物治疗,还是不行。当下抓起两截断蛇,起身将田七扶到马背上,自己一跃上马,鞭马向山下飞驰。
田七小腿麻木,全不知痛痒,自知这毒来得厉害。原拟不是被李越借机杀了,也是由他自生自灭的,想不到李越竟然替他吸毒,心下怔忡之间,已经被李越提上了马背,惊了一下,不由自主挣扎起来。李越厉声道:“别动,不要命了!”别说能不能赶快找到合适的解毒药,就说这个止血带,虽然能够有效阻止毒性扩散,但使用超过半个小时,会阻断血液循环引起坏死,到时候田七就算死不了,这条腿也非截掉不可了。
田七头一次听他如此疾颜厉色,怔了一下,不动了。李越打马飞奔,忽听田七道:“其实你与殿下并不相像。”
李越哼了一声:“废话!”要不然他能被人识破吗?
田七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继续道:“开始之时,你确是骗过了我。现在想起来,我也不知你是几时顶替了殿下,只不过后来你专心国事,我便瞧出蹊跷来了。”
李越忍不住起一点好奇之心:“为什么?”
田七微微冷笑:“你对殿下有几分了解,便敢模仿于他?你可知他最恨的便是风氏皇族,又怎会风氏天下花半分心思?”
李越哼了一声:“我本来也没想模仿他,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根本没到这里来。不过这话现在说也无益。我倒听说,风定尘并非风氏血脉?”
田七微微讶异:“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越道:“高硕才告诉我的。”
田七冷哼一声:“果然是这个自作聪明的老狐狸!不错,外人多说殿下的母亲与人有私情,殿下并非风氏血脉,其实全是一派胡言!这只不过是其他侍妾嫉妒之下造出的流言而已。”
李越觉得自己明白一些了:“哦,虽是流言,但风定尘的父亲居然相信了,对他们母子必然是不好了?”
田七沉默片刻,方道:“殿下九岁之时府中传出流言,老亲王深信不疑,将殿下的母亲囚在小院。合府上下只有羽公子仍对他亲切如初,可惜……因此殿下恨风氏王族入骨,又怎么会为他们的天下操心?”
李越奇怪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要平定东西二国?这不是为风氏打天下么?”
田七冷笑道:“你知道什么!一来有了战功人马才能逼宫复仇,二来穷兵黩武,左右树敌,正是风氏天下灭亡之道!”
李越哦了一声,点点头:“果然心思够狠!这样一来,等到他自己死了,南祁必乱,东平西定二国借势一反,恐怕不但是风氏坐不住皇位,就连国家也被人瓜分了。”
田七哼了一声:“可笑你还当真尽心尽力操劳起来。莫愁姑娘不知殿下身世,十二弟跟殿下时间尚短,都看不出,却休想瞒过我的眼睛。”
李越淡淡道:“你那位殿下可以不管这国家,因为他一死,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问了。我不行。我若现在死了,莫愁下场如何?周醒下场如何?陆韬陆绩下场又会如何?就是这王府里的侍卫们,还有朝中归附摄政王的官员,又该有什么下场?”
田七怔了一怔。他从未想过这问题,登时哑口无言,低头不语。李越加上一鞭,催马再快些,淡淡道:“现在你已知道我不是风定尘,你想怎样?”
田七又是一怔,冷笑道:“如今我命在你手,你何须问我?要杀便杀,我绝无二话。”
李越摇摇头,眼看城门已在眼前,猛加一鞭,不理睬田七的话,径自驰进了城。田七等着他决定,却见他真的直奔太医院而去,不由怔怔道:“你,你为何不杀我?”
李越哼一声:“要杀你,刚才何必救你?别在这给我乱动,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田七大声道:“你难道不怕我将你身份揭穿?须知你根本不是——”
李越龇牙一笑:“不是什么?”
此时已到太医院门口,自然有人认识摄政王,忙不迭上来迎接,田七面色变了又变,却咬住了牙,终究没将最后那几个字吐出来。
果然蝰蛇的蛇毒不是盖的,虽然有太医院秘制的蛇药,也是大费了一番周折。太医大拍马屁,夸赞李越处理及时手段高明,说若不挤出毒血扎住膝弯,田七必然没命云云,听得田七脸色青红不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加上莫愁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地问他是怎么被蛇咬伤的,更问得他张口结舌,只好装做头晕躺下,才算得了清静。
这一通忙乱就到了晚上,李越还没想想该找什么借口出去见卫清平,就被柳子丹堵在了书房里。柳子丹紧紧关上了门,低声道:“田七怎么会受伤的?马球场那地方不会有蛇,你们去了哪里?”
李越叹口气:“田七跟我摊牌了。”
柳子丹没听明白:“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