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溪,刀剑无眼,你别伤了自己”现在看来,这南晋军中,唯一还能让项倾城关怀之人,也只有荆溪一人了,至于鹤云霄……项倾城就突然感觉,此时看着他,与看一个陌生人似乎没有多大区别。
有好多话都想跟项倾城说,好像抱着他,看看他伤了哪里,可荆溪现在却不敢这么做,他害怕自己一分心,就会被鹤云霄钻了空子,那到时候项倾城就真的走不掉:“不过去!”咬牙恨恨的看着鹤云霄与北堂浩,想着身后的人,荆溪心里就闷得难受:“我爹是蜀国人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他?他都帮着你们去攻打蜀国了,为什么你们还要介意他是蜀国人呢?要是换做你们,你们会帮着外人打自己家里人吗?为什么出了事你们就是不愿意相信我爹呢?鹤云霄,你天天跟我爹睡在一块,住在一块你不是最应该相信我爹,最没有理由来怀疑我爹的吗?为什么司马萧逸只是说了两句话,你就这么对他?”要是北柩澜枢也这么对待自己的话,不用想荆溪也知道,自己肯定会因为难过而离柩澜枢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见他!
荆溪的话,说的鹤云霄心里怒意更甚:“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鹤云霄才刚开口,荆溪就急忙打断怒吼:“但我知道我爹一直在帮你们打仗!他一直对我很好!一直都喜欢你!”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爹会不会也因为难过而离鹤云霄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见他。
“荆溪……”站在荆溪的身后暗暗调整了下自己体内的气息,听见荆溪这怒吼的话,项倾城深深吸了口气,那一双剪影的眸,淡然的朝鹤云霄看了一眼:“今天谢谢你这么维护我,只不过……鹤云霄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路人而已……”声落,也不管在这人听了这话会是什么反应,项倾城压低了声音在荆溪耳边轻道了一句:“你保重”
“爹……?”荆溪愣住,才刚扭头看他,结果项倾城却纵身一跃,宛如他来时一般从屋顶上那被自己砸出的地方跃了出去。
鹤云霄站在原地,眼看着项倾城就从这般离开,两手握得死紧,却又顾忌着荆溪那架在脖子上的剑,而没有追去,脑子里面只是一直不断的回响项倾城刚才的话……
——鹤云霄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路人而已——
就是一个陌路人而已
陌路人而已
……
“爹……你别丢下我,带我一起走啊……”
确定项倾城真的不见了,荆溪哇得一声就哭喊起来,柩澜枢错步上前,小心得将他手里的剑取下,发现荆溪的脖子上有道浅浅的红痕并不严重,这才松了口气,将人抱住。
难怪刚才鹤云霄没有追去。
“我爹不要我了,他这次真的不要我了,他不带我一起走了……”两手抱着柩澜枢,荆溪哇哇大哭起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我哥哥,还给我
离开了昌州的府城,脚下的步子才刚入了树林,项倾城便已然没了力气,只得靠着树干滑坐在地,运了功力的暗自调息。
早前的时候鹤云霄及时为他封住了穴道止了血,这会子伤势倒也不怎么严重,只是内伤……北堂浩的那一掌他挨得结实,后又跟鹤云霄硬碰,相较之下似乎内伤还要重些。
鹤云霄……鹤云霄……
这个人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作为军中灵魂的存在,北堂傲天一死,整个南晋大军的士气瞬间跌至低谷,灭蜀之战,是否还能看的那胜利之日?这样的疑问从北堂傲天死后,开始在众将士的心里悄悄衍生……
“军中目前为止有五名新兵欲想逃逸,还有几人处于犹豫不决之地,散播谣言者一直在军中吹鼓人心,瓦解将士意志”
书房里,陌齐北一身军装,腰间缠了白绫,看着那坐在上方伏案后的男人,道了这两日军中发现的异状。
鹤云霄神色冷硬,看不出他的心绪到底是怒是喜,斜斜靠在椅上的样子,五指轻敲桌面,沉吟片刻,这才开口问道:“可有查到什么?”
陌齐北拧眉:“我与煦秦这几日查看过各士卒的户籍,发现在新兵一列,这个叫蒋毅之人,与户籍之上的信息有些出入”将早已带来的名册打开,放到鹤云霄的桌上,陌齐北续道:“名册上的记载,蒋毅祖籍南州,为蒋家幼子,弱冠之年如今不过也才刚满十八,可现在在军中的这个蒋毅,说话却带着几分北方口音,虎背熊腰能扛能打,一点也不像是个弱冠之人”其他的不用多说,鹤云霄想必应该是清楚了些。
“蒋毅?”轻敲桌面的五指突然停下,碧蓝的眸看了一眼陌齐北方到桌上的名册,悠悠开口:“我记得当初攻打通州的时候,敌军主将好像也是叫这个名字来着?”拧眉想了想,鹤云霄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初的不负责,淡淡勾了嘴角:“陈毅”他当初奉命追查此人,可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听到他的猜测,陌齐北拧了拧眉:“应该不是,陈毅我等当初也曾见过,可是……”
“没有可是”不等陌齐北将话说完,鹤云霄便突然打断:“在江湖上,有种东西叫人皮面具”看陌齐北因为这话而有些愣住,鹤云霄拿了名册递还给他:“五名逃兵依照军法处斩,至于这个蒋毅……”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等鹤云霄将话说完,陌齐北便开了口。
“鹤将军,荆溪来了”
听门外小兵报告的声音,鹤云霄心里轻叹:“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