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点点头,正准备和白玉堂离开,没想到刚离开座位的一瞬间,衣袖就被老和尚拉住了。
“大师?”
“展施主,白施主,既然来了,就求个姻缘吧。”
展昭闻言一阵窘迫,正欲拒绝,却被白玉堂暗中扯了一下手,然后就听到某只耗子嬉皮笑脸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老和尚倒出经筒,白玉堂随手抽过一支递给老和尚。老和尚一看,脸色一变,这居然是“地水师”的签。
此签乃是坎下,坤上,争战之象。一旦有了倾心之人,很有可能会将其掠夺过来,以足够的勇气与决心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再看展昭抽的签似乎也有些奇怪。
老和尚不信邪,让白展二人再抽了两次。待三次签已经解完时,老和尚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虚汗。
“喂,大师你到底测出什么来了?”白玉堂不耐烦地皱皱眉,语气不善。
老和尚惊疑不定地望望白玉堂,又瞧瞧展昭。这,这明明是两个男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签文?!难不成……难不成竟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老和尚压下心中的惊讶,努力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二位的签都是上上签,但欲成好事,还需要跨过许多险阻。老衲希望二位施主能够始终如一,心志坚定,白首不离。”
“……多谢大师。”展昭静默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这大师说的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但又好像很对的样子……算了,不管了,反正是来查案又不是来求姻缘的。
穿过后堂,再绕过一个小院,便能直接回到前堂。
院子里有颗老梅树,此时正慢悠悠地开着几朵梅花。展昭在树下停住脚步,望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心领神会,“嗖”地一下就没了踪影,只留一阵微风拂过。
待白玉堂再出现时,手里已多了个瘦瘦小小的家伙……或者说……嗯,姑娘。
“说吧,你跟了我和猫儿一路,到底想做什么?”白玉堂将人往地上一扔,半靠在树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清瘦的姑娘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指着白玉堂的鼻子,娇声叱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知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啊!”
白玉堂瞟了她一眼,眼中的不屑与蔑视差点儿把那姑娘气死。“五爷何须怜惜你这种‘玉’,爷爱惜自家的猫就够了。”
“咳,”展昭略有些不自然地将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虚咳一声,“姑娘,你到底所为何事?”
那绿衫女子冷哼一声,叉着腰道:“听好了,本姑娘姓常名英英,乃是常怀绪常大人的侄女!”
“?!”
常英英从怀里掏出半幅帛书递给展昭,“诺,这是剩下的一半。”
展昭心下生疑,“什么剩下的一半?”
常英英向展昭手中的木匣努努嘴,“那里面的只有一半。”
“叔父出事前曾去了我学艺的地方,将此物交托给我。我当初还以为他是和我闹着玩的,没想到……没想到……”话到这里,任是常英英这般大大咧咧的女子,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常姑娘……”展昭见此情状,心下也是恻然,“不知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常英英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恨声道:“自然是跟着你们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替我叔父报仇!”
“既然如此,常姑娘不如先与我们一道回去府衙吧。但惩治凶手自有朝廷法度,还希望姑娘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害得自己身陷囹圄。”
闻言,常英英翻了个白眼,摆摆手,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当官的就是麻烦!真是啰嗦!”
白玉堂瞪了常英英一眼,凉飕飕地道:“猫儿,你管人家死活干什么呢,人家还不领你的情。”
“玉堂……”展昭好笑又无奈地看着白玉堂耍小孩子性子,摇摇头,率先迈步离开。
宣州城内。
“展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清脆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悦耳动听。
展昭一行人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声音的源头。见到来人,展昭的脸色有些尴尬,白玉堂则是挑挑眉,至于常英英……嗯……这位脑子里少根筋的姑娘已经笑逐颜开,飞扑到来人身上。
“月华,你怎么会在这里?”常英英兴奋地拉着丁月华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听说常大人出事了,想着你肯定会来这里,所以过来看看你。”丁月华笑着拍拍常英英的背,然后抬头看向展昭。
“展大哥,一别半年有余,不知近来可好?”
展昭看着面前这个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的黄衫女子,一时之间有些头疼。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多谢丁姑娘关心,展某一切都好。”
丁月华听后,笑容愈加灿烂,眼角余光瞥见自她和展昭说话起脸色就一直变换着的白玉堂后,连忙道:“小五哥好!”
然而……此时的白玉堂压根儿就没听见丁月华的话,他的心思都放在展昭身上呢。
这猫……怎么脸色看着有些不对劲啊……
视线在展昭和丁月华之间来回逡巡,当瞧到丁月华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时,心里头咯噔一下。
不会吧……难道这丫头和猫儿……?!
一想到这儿,白五爷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不停地变幻着,红了又绿,绿了又白,最后化成沉沉的黑。
白玉堂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怎么想到,只是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头就像有东西梗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