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叠枫出手奇快,接连四掌招招致命已顷刻挥去四个来挡的香主,但见空中划过一道绝美的蓝色弧线,黎岱渊方刚起身发掌递出一个半招,却觉身子被向后一带,脖颈间一凉,再低头时已是一柄水色短剑架在喉口。
短剑利刃映着壁上的笼火发出耀眼的亮光,厅中一寂,汪云崇丢开方刚制住的两个守卫,转过身望向玉雕石阶之上,眸中映出三分惊讶。
如此刹那之间越过阳灵教众人直取黎岱渊,连带地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挡去四个在阳灵教中皆属高手之列的香主,纵是对南叠枫武功了解深如汪云崇,也一瞬愕然。
慕容笛将那白蟒放在地上,道:“小白还是条幼蛇时,风教主寻来它做镇舵灵物,可是那时管养它的霍香主不知怜爱,总想急着培出它的凶猛性子好与风教主交代,老是喂它服了毒的蛙鼠,小白性子又孤得很,拒食许久。那个时候我看不过,就趁夜偷偷拿烹过的肉块和米果喂给小白,这才让小白开了胃口。”慕容笛说着,怜惜地摸了摸它的下颚,道:“这些年他们一定没有好好待你,他们都是坏人。”
“呵,”黎岱渊轻哼一声,道:“倒是低估了你的心思。”
“过奖,不机关算尽,怎么拼得过你这狠辣心肠?”慕容笛缓步走了上来,一边的小白竟也幽幽地游随而上。
黎岱渊二十五岁自风溏手中夺走阳灵教明主之位,一年之后弑杀暗主禄王且做得干净利落痕迹丝毫不留,其后三年之间稳固教主地位,十年之中暗植势力让阳灵教之猖更胜先前。此人绝非庸辈,被南叠枫一招挟住之后,眸中稍纵即逝的波澜被深深掩入眼底深处。
“南庄主……”黎岱渊小心翼翼地略略偏头,企图避过一点刀锋,却未料南叠枫精明得厉害,手腕一倒,整个刀尖冲了过来,道:“黎教主可不要拿自己的脖子开玩笑。”
座下教众一阵慌乱,但教主被挟,却没有哪个胆敢真个儿动作。
黎岱渊见巧避无用,当下倒也不再挣,道:“有一事我十分好奇,这三位都可说与阳灵教有杀父之仇,但南庄主,难道真是为了一支龙箫不惜冒性命之危?”
仿佛是怕对方听不分明一般,南叠枫凑近黎岱渊耳边,道:“家父姓宁,不知道黎教主有没有些许印象?”
话音落地,黎岱渊脸色猛地一变,道:“宁添南?你是他儿子?!”
南叠枫轻轻地一点头。
“哈哈哈,”黎岱渊忽得笑出声来,“天下人都以为是我抢了风教主的位子,有几个人知道他是为了禄王丧了心智竟去和宁添南搏命,最后却是同归于尽?呵,如今一个禄王世子,一个宁添南的儿子,孽缘不尽,倒来讨我的债来了。”
南叠枫握着短剑的手微微一颤,剑尖在黎岱渊颈上划出一道细小血痕,鲜血渗出。
慕容笛走了近来,道:“南庄主休要听他胡说。黎岱渊,讨你的债还有错?难道禄王府全家百十口人命与你无关?
黎岱渊并不理睬慕容笛,转眼看向下面的汪云崇,笑道:“汪云崇,你可知道你父王就是上一任的阳灵教暗主?”
汪云崇胸中一震,望向南叠枫,见到对方全无惊异的神情,心中一沉。
“禄王府之事是我授意不错,但是禄王既是阳灵教暗主,十余年来做过几件善事,你们心中也该有计较。”黎岱渊道,“汪云崇,这件事情捅出去,你这身家不清白,还怎么跟祺王争,怎么继任大统?”
汪云崇脸色森然,沉声道:“皇上只是暂时失踪,这天下还是长荣之年。”
“呵呵,”黎岱渊笑了起来,“你不在的这几日,可知京中变故几何?又如何可知皇上只是‘暂时’失踪?”
汪云崇心思一转,并不接话,挑了一下眉。
气力已失干脆席地盘坐蓄气的列潇云忽得耳尖一动,猛得高声喊道:“南庄主小心机关!”
蓦地眼前一阵疾风,南叠枫反应奇快,手上一个加力,生生将黎岱渊扯退数步,却见迎面三支利箭破空而来,南叠枫双手制着黎岱渊脱出不得,瞬息之间还猛然想到一边的慕容笛不会武功,于是挟着黎岱渊侧身用手肘一顶,将慕容笛生生撞出几步,反身再去躲那三支利箭之时,到底是错过了绝佳先机,避过两支,却被另一支狠狠擦过左臂,撕开薄衫划出一条细长血口。
同时听得一阵巨大的机关运响之声,但见大厅的厅顶忽得探出数十个状类粗筒的弩器,隐隐可自筒中窥见密密麻麻的暗箭藏匿其中。
众人这才发现,在黎岱渊座下有一个极其细小的突起,正是这弩器的机关。而若是列潇云迟上一步发觉,恐怕厅中众人皆已成了活箭靶子,而方才那三支箭,恐怕便是这弩器年久未用,不及机关启动便即射出的。
箭在弩中随时可能一触即发,因慕容凡敷继位未成,慕容笛亦不知这教主座中还有什么玄机,而南叠枫亦不可能就此放过黎岱渊,局势一时僵持。
慕容笛上前两步,大而亮的眸子盯住黎岱渊,道:“你还有什么花招?”
“呵,”黎岱渊唇间一丝冷笑,道:“大不了就是一起死,放心,总不会漏了你。”
“哈哈,一起死?”慕容笛笑出声来,将南叠枫、汪云崇和列潇云指了一圈,道:“杀我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三位,就凭你黎岱渊,有本事一个不落地除掉?今日只要让我们走了一个,黎岱渊,你就是白死了一遭。但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