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的人大概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硬生生看着轿夫在路中间扭起秧歌来,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大概是一些讨喜的话,斯任也倒是乐呵呵的,对着轿夫拱了拱手,轿夫渐渐也就停了下来,往前走去,武家的人等反应过来也觉得有趣,平生还是头一次见着呢。
轿子停在斯家大门前的时候,斯家的人早在门口等着了,斯任也下马,先走到五少爷面前,恭恭敬敬得做了个揖,大声得叫了一句,“小舅子!”五少爷也下马对着斯任也做了个揖,回了一句,“姐夫。”
斯任也得了小舅子的准许,走到轿前,用之前那方式背起武楚雨,武楚雨趴在斯任也的背上很是安心,斯任也来到门前停了下来。
武楚雨原本还以为这斯任也是走累了歇歇,却不想斯任也扯着嗓子喊开了,“爹!娘!儿子给你们带媳妇儿回来咯!”
只听门前有一女眷也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媳妇儿见公婆,夫妻拜高堂,跨过红火盆,今后是斯家人!”武楚雨也听出来那便是斯任也的舅母。斯任也背着武楚雨跨过了跟前的火盆,立马一群小孩子就涌了上来,带头的一个孩子扯了扯斯任也的衣服,“小也叔叔,婶子美不美?”
斯任也干干净净,大声得回了句,“美!”小孩子便围了个圈,在斯任也两人周围又唱又跳,武楚雨也没听清唱的什么,大概是用了方言。虽是听不懂,心里也甜滋滋的。
小孩子唱完领了红包便散了,斯任也背着武楚雨跨过门槛便将武楚雨放在了一个铺在地上的麻袋上,自己也在旁边站好,旁边就有人拿了红布过来,两人一人一头牵着,旁边有妇人念叨着,她说一句,新人便往前走一步,走过一个麻袋,前面还有一个麻袋,走过那个麻袋,后面那个麻袋立马拿上来接上,意为传宗接代。
走进大堂的时候,斯梁与任好儿早就端正坐好了,两人先是朝着门拜了天地,又是转过身拜了高堂,后是夫妻对拜。
任好儿果然是有了孙子便不要女儿的,斯任也一人在宴席上都快转晕了,她抱着斯俊生逗得开心,实在是斯梁觉得心疼,帮斯任也拦下了来势汹汹的人,平日里都是豪放的农夫,斯任也怎喝得过他们,纵是将酒兑了水,也经不起这样的劝。
斯任也回新房的时候,身后跟来了一大群青年,武楚雨听着声音便觉得有些慌,这与娘说的实在太不一样,虽说京都也有闹洞房的,可谁知这德州是怎样个闹法。武含雨为三姐忧,五少爷却是跟在那群青年后头一样起哄。
“好了好了,今儿都闹腾一天了,这洞房就别闹了。”斯任也自个儿也有些累了,这折腾一天的,武楚雨坐在新房里的时候她在外头没少被人闹腾,心里念叨难怪都是男的娶妻,这女的可没这体力撑着。也怕吓着武楚雨,试图将人都劝回去。
可这哪儿是劝得住的,几个人推搡着斯任也就冲了进来。还没怎么着,青年们便叫了两个小男孩儿爬上喜床蹦踏,两个小男孩儿大概七八岁,在床上跳着,见新娘子丝毫不动,跳得更加起劲,也没跳多久,挤了一屋的青年们就开口问了,“这床牢不牢?”
两个小男孩儿爬下床异口同声地说,“牢得很!”青年们就大笑开来。
武楚雨听着这话有些脸红,斯任也却心疼得紧,这新做的床要是就蹦坏了找谁赔去啊。斯任也这里还没心疼完,那边已经闹腾得不行了,她由着这些人,只等着武楚雨一个受不了抽刀砍死他们。后面还是几位妇人将一群人推了出去,只留了新郎新娘。
斯任也坐在武楚雨身旁,重重得吐了一口气,拿起放在旁边的金秤,挑起了武楚雨的盖头,还没说话,便凑过去在武楚雨的唇上亲了一口,抱着武楚雨,头靠在武楚雨肩膀上,似乎有点累,“楚楚,我好想你。”
算起来,两人已是一个多月没见了。
“先喝酒。”武楚雨伸手抱住斯任也,话却把斯任也往外推,这一个步骤不完成,武楚雨便安不下心,斯任也听话拿来合卺酒,两人勾着手臂喝下酒,斯任也要去放酒杯,武楚雨却拉着斯任也不叫斯任也走开。
“我就放一下酒杯。”
“扔地上就好了。”武楚雨不愧是江湖儿女啊,实在洒脱,只是她若没有这么紧得黏着斯任也,看上去会更像女侠。
“这很贵的。”斯任也看着杯子狠不下心,武楚雨瞪了一眼,斯任也颤颤巍巍得将杯子放在地上,立马坐好抱着武楚雨。
“野人,你爹娘都同意吗?”在斯任也离京的第二日,武楚雨便后悔没有跟着去,万一斯家夫妇不同意,那斯任也不是直接不回来了,这是叫自己等到何时去?后来想着斯俊生好歹还在自己这儿,斯家应该挺看重这丝血脉。原本不抱希望还没怎样,既然有后人,自然是看重的。
“你刚刚拜堂的时候,他们不也在的么。”斯任也好像觉得武楚雨这问题有些多余。
武楚雨没有等到斯任也的安慰,心里有些烦躁,偏过头在斯任也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斯任也一声大喊透彻云霄,门外偷听的人败兴而归。
第二日一早,斯任也便带着武楚雨去了大堂,斯梁任好儿早就端坐在那儿等着了。两人跪下敬茶,武楚雨有些羞赧,头也不敢抬起,倒是任好儿拉起武楚雨便不肯放,话起家常与往日无异,武楚雨便渐渐放松下来,她昨夜从斯任也那儿知道任好儿是知道两人生了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