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张佳乐。”
“不像啊。”
“……”
“说好的倾国倾城之貌呢,这样也能断袖?”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贰拾.
兴欣堂的大老板陈果姑娘最近面临了巨大的人生烦恼。
作为一位武林传奇和话本的爱好者,张佳乐这样闻名遐迩的武学名家,自然也在陈老板心中是数得上号的一方大侠。那百花公子的名号,经过南疆到江南千里迢迢的路程,经过各路人马的艺术加工,传到陈老板耳朵里,俨然已经成了神秘浪漫绚丽fēng_liú的代名词。
于是知道张佳乐大驾光临的头天晚上,陈老板如临大敌,生怕自己这小庙容不下大佛,还临时抱佛脚地在灰扑扑的柜台上摆上了一扎从街口买来的蜀葵,又专门从楼外楼定了一桌席面。
陈老板已经忘记了,自己知道兴欣茶庄新请的伙计是斗神叶修时的旧事了。
所以前天才怒吼了斗神吃瓜子不收拾瓜子壳的陈老板一定没有发觉,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她真心发觉自己很难尊重张佳乐张大侠,是在看见他和包荣兴在院子里玩心口碎大石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两位爷是从哪里搞来的一方石头,方方正正光光滑滑的。包壮士仰面躺在院子里的条凳上,张佳乐站在一边,手里拿着个陈果用来砸核桃的榔头。
“这个榔头太考验我的功力了。”张大侠为难地说。
“你不是大侠吗怎么这点水平都没有啊?”包壮士不满。“太差了,要不你做我小弟算了。”
“这不太好吧,我可是高手!”
“你打得过老大吗,我老大是天下第一。”
“……你躺好我砸了啊谁动谁是狗!”
结果小榔头果然没能砸碎大石头。而那块石头是不知道哪儿挖来的一块碑石,所以包壮士站起来的时候,肚皮上全是倒印着的一溜一溜凸出来的颜体。在旁边嗑着瓜子看热闹的唐柔姑娘大失所望地哼了一声不过如此扭身就进了屋,留下深感没脸的张大侠气得在姑娘闺房外直转,强烈要求美人出来围观他一掌把石碑劈成粉的真实实力。
不过玩得再乐不思蜀,张大侠也不会忘记练武。有一天他起得离奇的早,再也睡不住,就爬起来想到院子里练练手。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叶修练枪,他平时总是一副哥最强爷最屌的模样,让人觉得他仿佛天生就是如此,从来不曾勤勤恳恳地练过。
他练枪的样子,倒是挺正经的。张佳乐站在廊下背着手看戏,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
兴欣堂的院子不大,灰砖青瓦砌起来小小的一方天地,后院住人,对街的前院开了铺子。院子里连树都没地方种,只是堆满了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和不知用处的瓶瓶罐罐。枪是长兵器,这么小的院子,叶修拉开架势的时候,像雄鹰扑腾在盒子里。
张佳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这个兴欣堂肯定还是有几分好的。要不老叶怎么一把年纪了,不肯在池子里终老,还想在这浅滩里化龙。
他一边笑,一边这样想。
“你一大早笑得跟贼一样,是不是又偷学了几招心中窃喜啊?”
叶修收了那把千机伞,走过来问张佳乐。他已经练了两个时辰,满头是汗,脸红红的。因为怕吵着一屋子睡着的人,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滚滚滚,我是想起霸气雄图的练武场一望无垠,心中欢喜好吗。”
张佳乐瞪着眼睛说,声音也很低,要两个人凑近了,才能听见。
“唉,”叶修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霸气雄图那哥几个都打不过我,希望你之后和他们抱团取暖凑一桌麻将,能过得开心一点……”
张佳乐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后来又抱着手歪在墙上看叶修练枪,越想越生气,觉得这买卖没做好。叶修这样的家伙做心上人怎么样都拿不出手,长得也不倾国倾城,说起话来人神共愤,琴棋书画一概不会,烤个番薯都半生不熟。
他看着他练枪,辗转腾挪,一杆巨伞使得轻巧灵动仿佛不费半分力气,和当年鼎盛的少年时相比,少了几分霸道,多了几分机巧。
唯一的优点就是武功比较好,打人比较擅长,张佳乐有点不甘心地想。
但我的武功也江湖绝顶,不需要他给我收拾人。
唉。
一大清早的,张大侠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帅得自愧弗如吧?”
人又凑到他跟前,还贴得特别近,恨不得把张佳乐挤到墙里面去。
“……叶修你不要脸。”
张佳乐红着脸,咬牙切齿地说。
然后张佳乐终于记起来自己是来做点正经事的。他问了句邱非的状况,才知道原来微草已经被叶修差人送进了那传说中被守得铁桶一样严密的嘉世山庄去了。
“早送进去了好吗。”叶修一副不屑的样子,“递个东西而已,我这里可有偷偷摸摸的高手。”
“谁啊,我看你就挺像。”
“机密别瞎打听行不行,跟你很熟吗。”
“滚滚滚滚你配和我熟?”张佳乐瞪着叶修的脸。“那嘉世还搞吗?”
“搞啊!你先帮我跟一个人打一场。”
“谁啊。”
“唐柔。”
“唔……我一般不打姑娘。”张佳乐想了想唐柔那扭身而去的背影。“不过我可以给她见识一下什么才是高手!”
张佳乐很快就后悔了。倒不是他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