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心裂开似的痛,为什么铁路的话都要应验?为什么事情会如此一错再错?
高城退到无路可退,指着袁朗:“为什么要伤害她,为什么让我扮演一个这么不光彩的角色?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伤害她?”
袁朗向前一步,此时此刻,如果上帝说:“以你的死换来这个人的开心,那么袁朗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可是,袁朗不信教,所以,也不能求“高城,是我辜负了你!”
高城已经退无可退,而袁朗试图走过来,高城指住他:“天太晚了,你回去吧,我知道了,知道了...袁朗,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要再辜负她,不要再辜负任何人,你走吧!”
袁朗站在那里,紧紧咬着牙关,必须把眼睛眯起来,不然,袁朗怕自己会哭,高城就站在那里,天上的云半遮着月亮,所以,把高城的影子映衬的孤单的近乎透明,说什么?对他说什么?说自己其实有妻子,只是彼此不相爱,说我一直都瞒着你,没和你讲?这都不是理由,自己以一颗最爱的心却伤害了一个最爱的人。这是报应,解释是对他更深的伤害。袁朗没说话,几乎是决绝的扭头离去。
望着袁朗的背影,那么的绝望,那么的寂寥,高城几乎想叫住他:“袁朗,给我个解释,告诉我,我不是一相情愿的”可是不行,不能那么做,自己是一个男人,因为自己的苟且而伤害一个女人,这是不可原谅的。
袁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把车开到驻地的,脑子里全是高城的影子,不是影子,全是高城,是他略嫌羞涩的笑,是他口是心非的话,是他穿着俊挺的迷彩小风衣的回眸,高城,高城,我该给你一个解释,可是解释太苍白,袁朗把车停好,失魂落魄,想去哪里找不到去处,想回去看看高城又缺乏理由,这次,袁朗真的手足无措了,坐在a大队一个最角落的地方,点着烟,但是抽不下去,抱着头,尽量的把身体缩起来,为什么高城不打他一顿,为什么不和自己动手,想到这里,袁朗拳头攥了起来,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自私?让高城和自己动手,只是为了自己心里舒服点,那么到底高城怎样想的?高城的名字现在已经不是两个字,而是两条血管,一条静脉,一条动脉,如果失去了,是什么?
高城一直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袁朗离去的背影,想走,走到哪儿去啊?高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无惧无畏的人,自从从七连的痛苦中解脱出来,高城更觉得人生的很多事情自己都可以挺起身子担当了,这不是象从前那样凭年少轻狂,而是,真正经历过了,真正懂了...
可是如今呢?
不管如何,自己如何,别人如何,一个人穿了军装就不完全是自己了,就得放下,不管你放不放的下,可是有时候真是太难了,难的几乎无法控制,袁朗几乎不知道怎么过完的那一夜,阳光出来的时候,袁朗不敢看阳光,仿佛一辈子也没见过阳光似的,齐桓已经吹响了集结的哨子,袁朗不断的鼓励自己,站起来,不管怎么样也得站起来,自己是名军人,除了曾经是高城的爱人,自己最终的职责是名军人,还要去管这些年轻的小南瓜,马上就要有任务了,马上又要有训练,计划书自己已经拟订好了。袁朗站起来时几乎打了个晃,但是,很快站稳了,袁朗必须站到队伍的前面去,继续去扮演他的‘烂人’角色,继续去扮演那个凶悍的a队‘恶人’,面色如常,这次连吴哲都没看出异样来,人最深的痛苦和快乐也许就不在脸上而是在心里了吧。
但是,吴哲和齐桓仍觉得不对劲,锄头靠着菜刀的肩膀看着他的‘妻妾’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你不觉得‘烂人’最近太正常了吗?”
“是的”齐桓也正考虑这个问题“他的确是太正常了,正常的不象他了,该笑的时候笑,该凶的时候凶,这不是他的状态,他的状态应该是你永远站在他旁边而永远看不透他,现在,他变的和大家一样了”
“没劲,‘烂人’这样了,我反而觉得无聊了”‘锄头’撩拨着一小丛熏衣草说。齐桓迟疑着:“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高城恰巧休息的日子赶在礼拜天,这天邱晨佳休息,军长和高城已经正经的谈过邱晨佳的事情,高妈妈也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晨佳这个孩子方方面面都不错,刚开始家里是怕高城少根筋,错过了好姑娘”而那天的家宴,高城已经完全亮明了态度,对邱晨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不爱,这样,军长极其夫人依旧对邱晨佳女儿似的疼爱,但是已经不再往高城身身上想了,父母双亲都是在岁月的磨砺中无比睿智的人,看的开事情。
高城这次回家,军长和夫人都看出了不同,那就是儿子瘦了,虽然强打着精神,也是强打精神而已,高妈妈关切的说:“城城告诉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妈,我没事”高城笑着说,军长却冲夫人使了个眼色,高妈妈拉高城过去坐,象抚慰小孩子似的:“告诉妈妈,是不是工作不顺利?还是恋爱出了问题,妈妈知道你心里有别人了,妈妈不管那么宽,可是,如果有心事,你就告诉妈妈”
高城抬起头,又不说话,心里想着:自己不开心了,可以到父母这里来,那么袁朗呢?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爱自己,那么,这种情况下,他该跟谁说?是不是太孤单?又一想,再如何,还有他妻子,自己不过是个过客,曾经那么以为自己是个归人,在一片灯火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