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理桌研墨,收拾地差不多了,满意地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却听少主忽然纠结地开口问道:“狐七。”
狐七应道:“嗯?”
闻庭憋红了脸,道:“你说我若是再次同眠儿求亲,她会应我吗?”
狐七脚下一崴,险些将砚台拍在地上!
狐七回过头,却看见素来清冷少言的少主面上绯红,眼神闪烁,手指不安地在桌面上敲着,果真是拿不准、很在意的样子。
然而狐七却瞬间想将砚台抡起来敲少主的头!他又没有求过亲,他怎么会知道?!话说自己一把几百岁年纪了都还不曾与谁有过情愫,少主和少主夫人都还未过一百,才十九二十岁,倒是已经十分认真、铁板钉钉了的样子,看少主这般模样,是用情至深啊!
狐七好笑地道:“你同云眠仙子这般亲密,又早有了婚约,云眠仙子又非不知,肯定不会有变故了。少主何必那么担心?”
闻庭脸红道:“谈恋爱和成婚不一样,眠儿现在许是喜欢我的,但未必真考虑好了会嫁给我。我怕冒然去问,她反而会很为难。”
哟嚯,还挺懂的样子。
狐七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道:“云眠仙子这般好的性子,想来定不会拒绝。”
他本以为这话一定能安慰到少主,谁知闻庭听完,反而苦涩地说:“我就是担心她这一点。眠儿性子太好,怕我伤心,兴许不忍心拒绝。可若是如此,我怕她没有考虑清楚,与我成婚并非是出于本心,这样也并非我的本意……狐七,你说我该怎么做?”
狐七哪里有经验,无奈道:“何必这么纠结!”
不过他见少主的模样,似乎是当真在烦恼。除却狐主与狐主夫人外,狐七便是与闻庭相处最久、感情最为深厚的长辈,当初狐主和狐主娘娘也是看重了他善于和年轻人相处的性格,才会让他来陪伴和教导少主。狐七看看闻庭的样子也觉得心疼,想想自己若是什么主意都不出,未免辜负了狐主与狐主夫人的信任。
他仔细思索一番,便笑着出主意道:“若不然,你还是先找个恰当的时机问问吧!现在担心再多也没有用,反正少主你总归是要问的,若不说出口,也不晓得云眠仙子到底是什么心意。要是仙子现在真的还不想那么快成婚,少主便再等等她,你们两人之间若是气氛变得尴尬,好好相处一阵子,说说清楚,总能恢复如初的,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试就是。”
狐七这番话,总算让闻庭微微定了心神,只是想到要如何和眠儿开口,终究感到犹豫。
闻庭在书房里将书都收拾好后,终于在夜深前回到了寝殿中。
云眠已经睡在床上了。
闻庭轻捷地跳了进去,他在进入寝殿时就自觉地化作了狐身,这样脚步轻,不容易惊扰到云眠。
他轻手轻脚地跳到床上,用尾巴圈住云眠。
云眠虽然听闻庭的哄睡了,但闻庭没有回来,她显然睡得不沉,一听到有动静,马上就醒了过来。云眠看到是闻庭回来了很是高兴,“呜呜”地往他身边蹭过去,亲昵地钻进他怀中,九条尾巴都去勾他,整只小狐狸都紧紧与闻庭贴在一起,撒娇地顶顶他下巴。
闻庭将她紧密地搂在自己身体里,安慰地道:“睡吧。”
云眠闭上了眼睛,在闻庭的气息之中,不久就温顺地睡着了。
闻庭静静地注视着云眠安睡在他怀间,凝望了好一会儿,又默默望向窗外,看了看屋外熟悉的景色,还有正对他们窗前那棵正茂盛地伸展着枝叶的仙花树。闻庭望了一小会儿,终于亦闭上眼睛,与云眠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
闻庭冠礼结束的几日后,云眠中与其他弟子们一道温书。
时到如今,他们弟子们聚在一起听的大课修炼已经很少了,但是少主侍读们还时常聚在一起探讨温习。他们要学的东西比寻常弟子多,常常有机会听狐主和狐主娘娘的教诲,修为相近又适合竞争,因此待在一块儿修炼学习对彼此都有很大增益。
当然,重要的是也要陪伴少主。
周围的少主侍读们或讨论,或安静做小间内显得很有活力。
这个时候,文禾突然走到云眠身边,头奇怪地往四周看看,问云眠道:“团团,少主今天没有来吗?”
云眠本来是在挑书的,听到文禾的话,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没有看到闻庭。
她迟疑地说:“他今天好像不在呢。”
虽说和少主侍读们一起的活动也不是强制参加的,但闻庭缺席的次数其实很少,他难得不在一趟,的确让人在意。
文禾大约是有什么内容想同闻庭讨论,但见云眠也不晓得,便没有纠结,只笑笑道:“或许是有什么事在忙吧。”
云眠问:“要我帮你问问他吗?”
文禾对云眠一笑,道:“不必。”
文禾与云眠相谈了几句,便拿了自己的书去看了,倒是留下云眠歪了歪头,颇有些疑虑。
闻庭这几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