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你脸色很不好呢!没问题吧?真的那么辛苦吗?我听说你们只是出去吃饭...」
「我叫你回去!」
和成突然大吼一声,很焦躁地将他带回来的公文包往地上一丢。
拓哉大吃一惊,赶紧将公文包捡起来。
「你怎么了?小和...太奇怪了。发生什么事了?刚刚那个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刚刚那个家伙?」
话说出口拓哉就知道说错话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好招认了。
「开车送你回来的家伙...你们不是在下面说了什么话吗?」
和成用凄厉的眼神回头看着拓哉。
「你看到了?」
「本来是想等你回来的...」
和成咋着舌说道:
「你到底想怎样?偷偷摸摸地监视别人,想做身家调查吗?你好歹有个限度!」
「话不是这么说的吧?我只是为你担心而已。」
拓哉不悦地将拿在手上的公文包往地上一丢。
「是吗?我不方便,不方便到不想跟你这种人闲扯淡!你明白了吗?如果明白的话,立刻回家去!」
「....」
这是怎么回事?根本没有意思要吵架的,可是和成今天却浑身是刺。
「一看到你就让我生气。」
这句话着实伤了拓哉的心。
谁这么说他都无谓,妈妈跟哥哥骂他「一点都不可爱」,他也不放在心上。
可是,他不要和成拒绝他。
那是十一岁那年的夏天──拓哉唯一的愿望。
拓哉扭曲着脸笑了。他想笑,可是却僵成了奇怪的痛苦表情。
「──小和,这是你的报复吗?因为我什么都不说就离开?因为我三年来连一点音讯都没有,现在却又大刺刺地回来?」
拓哉压低了声音质问道。
和成的态度一向都很冷漠,但是,今天晚上却让拓哉觉得他是刻意地冷落。
「你说什么?」
和成苍白着脸看着拓哉。
「被我说中了?是的,是我不好。我老是任性行事。可是,我一回来之后不就说了吗?我也不好受啊!──我又不是喜欢跑那么远的。」
「...」
和成的上半身晃动着。
视线漫无目标地游移着,脸上开始渗出汗水。
这是他自己的房间,如果觉得不舒服,他大可以坐下来,松开领带,可是,也不知道自己在忍耐什么,只是定住不动。
「和成...」
拓哉不禁为他担心,伸过手去想扶他,和成的焦点却彷佛在那一瞬间对准了似地,用力地甩开拓哉的手。
拓哉认为这就是和成的答案,于是咬咬嘴唇。
「我回去了。」
4
他知道自己最近变得很奇怪。
每次做梦老是梦到和拓哉做淫猥的事,使得和成害怕入睡。
但也不是一入睡就做梦。可是,或许是第一次做这种梦时的冲击太大了吧?他担心又会有同样的情况发生,因此被一种近似强迫性的恐惧所恼。
他知道大事不妙。
他从来没有过因为精神上的问题而睡不着觉。
越是有这种意识就越是睡不着。
他放弃勉强让自己入睡,每天总是半睡半醒地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
因为睡眠不足,到大学上课时身体和头都又重又沉;但是,不找事情做又静不下心来,就算没事也会到处闲晃,大量消耗精力。
这或许是躲避拓哉的好借口。
他没办法和拓哉正面相对。
和成不知道在做过那种梦之后,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拓哉?
他被迫去面对自己潜藏的yù_wàng,没办法正眼看着拓哉。
他没有真正恋爱过。
自从高二那年历经了自认为是短暂的恋爱而被无情地背叛之后,和成就不曾再喜欢过任何人。
如果可以不做那种梦的话──。
他一次又一次地诅咒着。
前几天和『g』的佐伯社长进行了一次早就预定好的餐会,但可能是睡眠不足引起的过度劳累使得他身体欠佳吧?事情完全泡汤了。
社长帮他斟了一杯酒,而和成却就此晕倒了。
他真的没办法起身,大家赶紧在料理店的座位上帮他铺了一张床,让他小睡了片刻。
同行的佐伯和他哥哥,也就是佐伯社长都很为他的身体状况担心;可是,大家越是这样关心他,就越让他觉得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丑态毕露的自己太没用,羞得他想当场一头撞死。
后来也是佐伯送他回家的,佐伯甚至还向他道歉,这更让和成感到恐慌。
这么没用的人遭到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佐伯却向他道歉,说是他们太勉强和成了。
和成无法承受这种打击。
偏偏又被拓哉撞个正着,于是之前低落的情绪一口气都涌了上来,使得他对无辜的拓哉说出那么过分的话。
拓哉也不是傻瓜。
莫名奇妙地遭受辱骂后,却又愿意再上门,这种事也只有在小时候才做得出来。
看见拓哉受到伤害之后转身离去的冰冷背影,和成非常地后悔;但是,他的身体状况让他没办法再去想那么多了。
在拓哉离去之后倒了下来的和成,始终没有机会向拓哉道歉,就这样继续过着郁闷的日子。
「如果情况不好,就别再橕了,还是去看个医生比较妥当。」
餐会后五天,和成被佐伯约了出去,在公司附近的餐厅里碰了面。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