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可能是令尊吧!四方堂是长男,你们的姓也不同。那令堂是四方堂的姐姐或妹妹?」
「呃……」
柾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怎么办——要以什么借口瞒混过去?
「那个……」
「小悦,妳有没有看到美佐子?她不在房间里。」
生岛从楼梯走了下来。悦子回过头去,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不知道耶?」
「伯母刚才和牧野先生一起去拿行李了。」
「行李?」
生岛的脸暗了下来。目光变得十分险恶。
怎么了?虽然这么想,柾还是老实地回答:
「伯母说化妆包忘在车子里了,要回去拿。刚刚才出去的。」
「和牧野?」
「是的。」
「……是吗?谢谢你。」
生岛一脸不悦。他摸着下巴的胡子,沉思着什么似地,踩着缓慢的步伐,又回二楼去了。
悦子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表情凝视着生岛的背影。……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柾觉得不可思议,仰望悦子。
「……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
悦子打圆场似地露出笑容。
「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可以麻烦你去请四方堂下来吗?」
说完,悦子又忙碌地回到厨房去了。她好象忘了刚才的问题。柾松了一口气,走上楼梯。
叔父与侄子……虽然这么说,贵之和柾实际上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由于身为四方堂家独子的父亲,在柾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意外身亡,柾以私生子的身分被生下并扶养长大。冈本的姓,就是母亲的姓。四方堂家是在数年前,才得知柾的存在。
贵之是柾的父亲亡故之后,四方堂家当做继承人而收的养子。所以,柾和贵之在户籍上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在两年半前开始共同生活。由于母亲要到意大利留学,柾一个人被托付给四方堂家。这是发生在他刚进入国中那年春天的事。
一开始四方堂的祖父似乎想将柾接到横浜的本宅,但是让户籍上毫无关系的柾进入本家这件事,让周围的好事者啰嗦个不停。
因此,四方堂老爷为了柾,在东京建造了新住处,让贵之做为监护人,一同住进去。但是,这两个人竟然会在这个家里发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老爷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吧!
四方堂家想要收柾为嫡子,可是柾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可以变成亿万富翁喔?那又怎样。就算被哭着哀求,对于说出「一般女人不配当我儿子的新娘」这种话,残酷地对待母亲的祖父,柾完全没有那份恩情。
(没有必要急着回答。)
不管贵之再怎样晓以大义,只有这一点,柾绝不退让。虽然两人有时候会为了这件事吵架,让柾觉得难过。
牧野和夫人迟迟不归。
晚餐时,全员集合在一楼的餐厅。贵之当主人,客人们和乐融融地用餐,可是柾因为在意还没回来的两人,心不在焉地,连喜欢的肉都食不知味。
从刚才外头就开始细雪纷飞了。
该不会在回程中又遇到引擎问题,或者迷路而困在中途?最壤的情况不胜枚举,可是大人们不仅不担心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提到。贵之也悠哉地品尝着饭后咖啡。
「今年夏天,我们一起去了澳洲。那时候我的家人也一起去了。真是趟好旅行。四方堂先生,你看过澳洲的雪吗?」
话题几乎部绕着滑雪打转。好吃甜食的青木,一面吃着第三个蛋糕,一面提起话题。
「我几乎都是去欧洲。听说澳洲也是个好地方呢!」
「我推荐你去喔!」
「悦子小姐也常滑雪吗?」
「不,和他们两个比起来,我就跟门外汉一样。因为青木先生邀我一起滑,我最近才好不容易学会一点。」
「可是妳学得很快呢!」
「下次务必和我们一起去。」
「好啊!你们暂住这里的时候,也让我一起加入吧!我这次原本是打算教这孩子……」
「牧野先生他们好慢呀!」
柾望着窗外,低声呢喃。
「要不要紧啊……而且下雪了,不去找他们没关系吗?」
生岛发出声响,将喝光的咖啡杯放到托盘上,站了起来。青木和悦子吓了一跳,望向他那里。
柾也吃惊地抬头,生岛一脸不悦。
「没必要这么做。他们马上就会回来了吧?旅行的疲劳好象全涌上来了,请恕我失陪了。」
柾眨着眼睛,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客人们以此为契机,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act 3
「为什么不去找他们?他们都不担心牧野先生他们吗?」
已经过了八点。没有车子回来的迹象,风雪也逐渐增强了。
柾从三楼的窗子,凝目望向车子可能会过来的方向,却一直没看见类似车灯的光线。
「你那么在意吗?」
贵之覆上柾的背后似地,双手放到窗玻璃上,用高挺的鼻梁搔弄着柾的耳垂。柾缩起脖子,瞪着恋人。
「当然啦!贵之不在意吗?」
「他们马上就会回来了。生岛先生不也这么说了吗?」
「可是都下雪了,万一……啊、贵之!熊!」
「你终于发现了吗?」
「什么终于!害我被牧野先生笑了!」
「那是当然的啊!」
「呜……呜……呜……可恶……。……看我的攻击!」
柾抱住贵之,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