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子跟随着阮清下了楼去。
茅厕建在茶楼的后院,下了楼还需走一段路。
就在阮清进了茅厕不一会儿,楼上却是有人闹起了事。
原来,今日来听戏的除了阮清他们几个,尤肃和他新结交的几位狐朋狗友也在。当听到那女将军战功赫赫之时,尤家二公子便屡屡出言戏谑,一个下堂妇还能立下什么了不得的军功,无外乎是靠着肉色夜里穿梭于各大军帐之间,踩着将军们的床榻扶摇直上罢了。真论才智,却是比那红帐子里的军妓手段要高明几许。顿时引得周边那群狐朋狗友哈哈大笑,高声附和。
若换做平时,李恪当真懒得理会那张狗嘴。可刚刚听着台上的戏,他心内联想的却是另一位女扮男装的可人儿,再听到这一番猥琐下流的言论,顿时有种可人儿被狗嘴侮辱的愤怒之感,跟着跳出雅间隔着戏台便指着尤肃大骂。
尤肃一看李恪身边只有那个软趴趴的商贾之子,并未见保平郡王的身影,再加上李恪虽有些身手,可自己这边却是五六个人,底气也是分外的足,直将前些日子在定王府受的屈辱全数撒到了李恪的身上,一言不合就喊了身边的人冲上去。
两厢跳上戏台就厮打在了一起。
一时间偌大的戏台子上,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正唱着戏款款挥衣舞袖的戏子们也顾不上台词了,连声惊叫着四处逃窜,落了一地道具武器倒是顺了两拨人马的手,捡起来就是一阵刀光剑影。
厮打吵闹声远远的传出去,阮清在后院的茅厕里提着裤子隐约也听到了一丝响动,直觉不妙,忙召唤守在茅厕外面的小全子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话落,回应他的却是小全子一声凄厉的惨叫。
阮清心中一惊,只来得及提上裤子,还没掀起门帘就被一方汗巾子捂住了嘴,冲鼻的气味吸入口中顿时昏了过去。
待到二楼的混战将近收场,李恪踩着一地狼藉,还要给打成猪头的尤肃一记金刚脚之时,被满脸青紫的凌风强拉了住。
凌风虽是一介柔弱书生,警惕性却是比打红了眼的李恪要强上几许,打了小半个时辰却仍不见阮清从茅厕回来便察觉到不对,忙拉住李恪道:“先别忙打了,殿下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李恪猛地惊醒,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也顾不上给尤肃补一脚解恨了,直接翻身一跃从丈高的戏台子上跳了下去,直奔后院冲去。
李恪身手矫健是众所周知的,可亲眼看着李恪直愣愣的从那么高的台子上一跃而下,连膝盖都没弯一下就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果然矫健的很,台上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身上的伤仿佛更痛了。
心中俱是生出一个念头,此地不宜久留!
可是李恪到了后院之后,便是彻底的红了眼。只见茅厕外面横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正是跟着阮清下楼的小全子。而茅厕里面也早已不见阮清的身影。李恪这才意识到阮清出事了,冷汗顿时湿了整个后背,一把拽起地上的小全子,照脸用力扇了几巴掌,急声喝问:“阿阮呢!阿阮去哪儿了!”
小全子迷迷糊糊的被扇醒,只觉得后脑勺痛的一鼓一鼓的倒是不及脸上痛的厉害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到昏倒前的一幕,哇的一声哭喊了起来。
李恪听了小全子全不着调的描述,立马跳起来跑回茶楼,正将被人搀扶出门的尤肃堵在了门口,红着眼一把拎住尤肃的领子,拎到眼前恶狠狠的问:“是不是你将阿阮劫走的!你把阿阮带到哪儿去了!”
尤肃一脸的青紫,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回瞪着李恪,“你发什么疯!你可是眼睛瞎了,老子都被你打成这样了,哪里还有空闲去劫什么人!快放开老子,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李恪一脚踹开一个上来要拉人的侍从,目眦具裂的扯着尤肃的领口,“你少跟我装!那日你被阿阮射了两箭怀恨在心,今日又故意闹出这么一场动静,根本就是引开我的注意,好对阿阮下手!你最好马上将阿阮交出来,否则我李恪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剁成碎片!”
尤肃本还想再叫嚣两句充充场面,顿时被李恪眼中的凶狠吓的浑身发颤,差点吓破了尿袋子。
自定王府那一场悲剧之后,尤肃身边的狐朋狗友就换了一批,尤其是那弘文馆校书郎之子李康,竟是被郡王一番话教训的幡然醒悟人生,回到家中之后便改过自新,断绝了与尤家二公子的来往。尤肃几次邀约不成,也堵了一口气,干脆另寻了几个年幼听话的少年伙伴继续寻欢作乐,倒是比李康等人更加志同道合。
这时便是与尤肃同行而来的一个少年见势不对,忙擦了把鼻血,冲上前来拉劝:“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们几个跟尤二公子是一块来的,全程都在上面听戏,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几个压根没有离开一步,也全不知保平郡王今日也来了这里,又怎会对保平郡王做什么。这事真的与尤二公子无关,你快放手!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寻保平郡王的下落,莫要落入歹人之手,生出什么不测来……”
李恪浑身一震,一想到阮清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