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却只若有所思的捻着茶杯来回转着。
阮清察觉李恪似有心事,便问了一句。
李恪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心内确实有些疑问,有些话也想对阮清说,尤其在今早收到父亲的来信之后,那个想法便更加迫切起来,可是……
话在嘴边转了几圈,终于还是压了回去,只道:“我爹写了信来,寻思着我也快及冠了,总在武馆耗着不是办法,加之南边的战事已经暂时平息,便想让我去军中跟着他锻炼锻炼,熟悉一下将士们操练的过程。我爹已经递了折子,若是皇上允了,我大概在京中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阮清有些讶然,他记得早年李大将军就有这个想法,只是后来鲁国发难,才暂时搁浅了。再有两年李恪就及冠了,确实不小了,去军中锻炼两年也不错。可乍然听闻,心中终还是有些不舍,问道,“那恪哥哥此去要多久?”
李恪神情落寞的垂下眼睛,道:“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也要三五年,或者更久……”
他爹既然想让他去军中历练,便是做着让他接替自己的打算,以后在军中常驻。他自小就格外向往军营生活,想做个和他爹一样的将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可是现在他却有些不舍得离开京城。
几年之后阮清也长大了,到时他会怎么样?还会像现在一样吗?还是……这也是困惑他已久的问题,可想来想去也无从去解,更不敢贸然去问阮清,怕吓到他。心内只盼着若是有那么一天,他会在阮清身边,一转身就看见的地方。
但若是一直都回不来呢?李恪有些害怕。
想到苏辄前两日的威胁,李恪不由的苦笑。这下倒是免了王爷看他碍眼急着将他丢去军营的麻烦了,王爷应该会乐得偷笑吧。
“阿阮。”李恪望着阮清,几次张了张嘴,终于开口道:“若是我真的要去很久,你会想我吗?”
“当然会想啊。”阮清认真的答。
“可是……”李恪犹豫了一下,又道:“那你会等我回来吗?”
阮清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李恪的意思,笑着道:“恪哥哥是怕来不及教我骑马吗?”
李恪再次垂下眼睛,半晌儿闷出一句话,“是,我怕以后我不在了,没人陪阿阮一起耍了。”
阮清放下茶杯,轻轻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恪哥哥忘了还有太子哥哥、燕青和燕松他们都还在么。还有凌风,他不是也会在京中常住一段时间么。”
李恪却是心中微微一疼。是啊,除了他,阮清还有很多人,每个人都对他很好,每个人都能立马填补上他的空缺,大概过不了多久阮清就会忘了他罢……
话虽这么说,阮清其实还是不舍李恪现在离开京城的。这些年除了苏辄,便是李恪和燕青几个待他最好,如同亲哥哥一般。尤其现在就连苏辄都……
可这毕竟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主要还是看李恪的意思。他略一沉吟,便挥散了脑中的想法,伸手拍了拍李恪的肩膀,笑着道:“恪哥哥不用担心,阿阮会时时想着恪哥哥的,而且等过几年阿阮长大了,舅舅舅母也会对阿阮放心,到时阿阮就可以请求舅舅出京去找恪哥哥。恪哥哥不就可以教我骑马了吗?还可以带我长长见识看看军营的生活呢。”
虽然知道要阮清出京不大可能,但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李恪也是十分期待的,最重要的是阮清那一句会时时想着他,便足以让他在偏远的军营里聊以慰藉良久。
因为想到李恪即将远行,阮清在武馆一直呆到了下午才回宫。然而他在宫门口又遇到了熟人,赵连祁。
赵连祁本是要在别院多待几日的,却不想中午就有京卫的人跑去别院,说是鲁国的公主进京,除了随身看护侍候鲁国公主的亲兵,还有一部分人马驻扎城外,负责京城守卫的京卫军便担下了这个重任,安顿顺便监视那一部分鲁国的人马。
赵连祁在京卫担了个校尉,此时跟随上司刚刚从宫里交接命令出来,正要出城,在宫门口看到阮清的车驾,想到别院里自己闹得那一出笑话,便让上司先行一步,自己停下来跟小表弟说几句话,好歹先挽回一些好感。
阮清倒没将那点小事放在心上,赵连祁确实冲动鲁莽了些,反观秦煜表面看似fēng_liú,骨子里却甚有乾坤,赵连祁倒是难得的率性单纯,他并不讨厌。
阮清下了车,端端正正的给赵连祁行了礼。“世子哥哥这是刚刚从宫里出来?”
赵连祁点了点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的感觉。看到阮清一本正经的跟他打招呼,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不由的感叹:“真是岁月催人老啊,一转眼小表弟也是大人了。前两日的事却是我孟浪了,还望小表弟莫要放在心上,改日得了空我再请你吃一顿好的,权当赔罪了。”又不免唏嘘的叹了一声:“想来,我也确实老了,倒不如你们这些小辈行事有度了……”
阮清被他逗的笑了起来:“世子哥哥哪里老了,也不过二十出头罢了,正值少年呢。”
赵连祁自己呸了自己一口:“我这样的还叫少年?你看我,如今一天不刮胡子,胡子就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