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方才本公主已经表明了心意,愿助解定北王所中之毒,不知定北王考虑的如何了?”
苏辄缓缓的将目光从空荡处调转到杨灵儿期翼发红的脸上,略一思索之后,终于开了金口,“公主当知本王的身体状况,实在没力气隔空喊话,公主不妨下来到帐中一叙。”
阮清回到宫中的时候,身子还在不停的发抖,看的一旁的小全子心疼不已,也顾不上尊卑,直接接下自己身上不那么昂贵舒适的棉披风给阮清披上,斟酌着阮清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劝慰道:“殿下切莫忧思,保重身体要紧。奴婢出来时命人煲了一锅人参枸杞老鸡汤,稍后回去殿下先喝上一碗,待得睡过去一觉就都过去了。”
阮清呆直着眼儿,脚下依旧走的飞快,闻言只轻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声,“他应该恨死我了吧……”
小全子心想,能不恨吗?换做是他被人这么窝囊的坑了一把,跌了气势,还差点赔上小命,保管的隔上千里地也要一箭将其射出个脑浆迸裂来。幸亏摄政王机敏,跑的快,没给那活阎王机会拔箭,否则这会儿他的披风就是穿在活人身上,而是盖在尸体上了。
但这话却不好笔直的说出来,于是拐了个弯儿,强加修饰道:“殿下也不能这么想,这世间事皆是有因果循环,眼下瞧着虽是您背叛了定北王,绊了他一个大跟头,可您想啊,那定北王是个善类吗?他若没有野心,当初会乖乖的出走北地,又在您辅佐陛下登基时带着大队兵马打回京城捣乱吗?得亏殿下您英明果断,雷霆手段完成了登基大典,成功辅佐陛下登上龙位,才叫定北王暂时无计可施。可就是这样定北王也不见死心,强行闯宫不算,还将您禁足,大摇大摆的代替您去上朝,假传旨意摆弄群臣。这显然就是要一步一步的架空您的权利,取而代之,再谋后事啊!您没有杀了他,只将他驱逐,还送美人送解药,已是天大的仁慈恩惠,便是个知恩图报的男儿也要对您感激涕零,怎还有资格记恨您?”
阮清忽然停下脚,转头看向满嘴滔滔不绝的心腹,“你今晚吃的什么?”
小全子愣了一下,一边回想着晚饭的菜品,下意识的伸出手在嘴边呵了口气自己嗅了嗅,诚惶诚恐道:“可是奴婢嘴里还带了些蒜泥儿味?”
阮清终于被逗得扑哧一笑,倒是有了些许心情调侃,“你这一碗鸡汤下去,都快满溢而出了,剩下那一锅热乎的便赏给你喝了吧,免得冻僵了巧嘴,拍马都不利索了。”
小全子知道自己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连忙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嘴脸,欢喜高呼:“多谢殿下赏赐!”
“呦,你们这一主一仆倒是友爱和谐的很啊,想必事情办得不错?”突然一个声音在前方响起。
阮清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转头果然见纪凡正俏立在门边斜眼看着她。看他那舒心畅快的表情,估计刚才的对话全都被听了去。
阮清没理他,径自越过他进了大殿,殿内温暖的气息瞬间驱散了通身的寒意,阮清略有些不适的打了个喷嚏。
不等小全子紧张的上前来,纪凡已经快步搀住了阮清微微颤晃的身子,大手按在纤薄而又温软的肩膀上,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度,低头关切的问道:“可是受了凉?瞧你这身子骨弱的,可要多吃些滋补的好好将养着才是。”
阮清被那话里的虚情假意恶心的抖了抖,不动声色的脱离了那双令人寒栗的手,转身坐到椅子里。小全子很有眼色的递上一块帕子,阮清接过帕子没有答话,只往脸上一兜,认真的擤起鼻涕。
纪凡神色微暗,有些不舍的收回半空的手,在袖子里摩挲了两下。刚刚低头的瞬间,两人靠的极近,隐约可嗅到一股子淡淡的甜香,不同于他玩过的那些少年身上的熏香,也不同于一般女子身上的花香,从肌肤里透出的若有似无的体香竟是叫人禁不住有些失神,像大雪天饮下一杯绵柔甘甜的清酿,醉在舌尖心头。而掌下盈盈可握的肩骨,纤细而又不觉干瘪,透过衣衫温软舒适的好似握住了一把打磨细腻光滑的玉如意,直教人恨不得揉碎了,融入怀中。
明明知道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可就是莫名的控制不住心内的冲动,想要一直看着那张娇俏清丽的小脸,深深的嗅闻他身上独有的香气。
便是擤鼻涕这般粗鲁的动作,由他做来都似乎可爱了几分。小脸皱在一起好似刚出锅的白嫩的肉包,引得人总想咬上一口,一尝那鲜嫩的汤汁滋味。
只可惜……
第 199 章
阮清并不知自己的“兄长”正垂涎着吃自己的鼻涕,只是见他神情古怪的变幻来去,以为他在怀疑自己,当下放下帕子,微微抬起眼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你现在可以将解药给我了吧。”
纪凡挥了挥手令小全子退下,这才走到阮清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纪家的人呢?”
阮清眨了一下眼睛,面不改色道:“相信定北王很快就会放人了。”
纪凡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斜着眼睛定定的看着阮清,“很快?”
阮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