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个轱辘从榻上跳了起来,对天哀呼一声:“摄政王这是要狠心亡我啊!”
可不就是要他去送死,这边刚刚背叛了挚友,便要代那对挚友始乱终弃的佳人去约谈挚友,他敢拿院子里那条狗的性命担保,昔日挚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还他一记兜心刀。
然摄政王新官上任三把火,官威摆的甚是隆重,直接一纸诏书砸到了他的脑门上,叫他不敢不从。
昔日挚友苏家王爷可不是什么心慈良善之辈,遭此绿云罩顶之惨事,还能宽和大度的与他握手言笑,此去,他怕是注定要被折弯打扁了……
煜小侯爷痛定思痛,痛下决心,终是不得不屈服王令带着数十身手高绝的护卫,胆战心惊的出了城,一步三回首的去了昔日挚友今朝仇敌的郊外营地。
定王很给昔日挚友面子,听闻煜小侯爷领命前来,当即派出甲胄齐全的百名精兵列队欢迎,一路目光灼灼刀戟横立的夹道将煜小侯爷迎入了营帐。还特意摆好了丰盛的酒水宴席,静候高座。
煜小侯爷站在营帐门口,回头看了看自个儿那些个被挡在帐外的贴身护卫,暗暗惨呼一声,便是视死如归的稳步走进了帐内。
第 160 章
再见昔日挚友,不同往日,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就着帐外惨淡的日光,只见昔日挚友笔直端坐俊美依旧,只是那张肃杀桀骜的俊脸上更多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威慑,漂亮的凤眼抬起,只轻轻一扫,便是浑身刺骨的寒意,直叫一路走来便已被威严阵仗恫吓的双股打颤的煜小侯爷,顿生一股神力,恨不得立马脚底生烟消失在这令人窒息的大帐。
高座上的人却是淡淡一笑,对右侧抬手一让,“寒帐简陋,还望煜小侯爷将就则个,请坐。”
许是如今局势大变,新帝势弱,再没了可以压制这位王爷的存在。又许是一路厮杀,百战磨砺,便只是一个微笑抬手的动作,煜小侯爷竟是感受到了一股子满溢的王霸之气。
秦煜如坐针毡的端详着王爷的神情,然而王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笑的硬邦邦的,也毫无要率先开口的迹象,当下不由的捏了把冷汗,小心试探的出声道:“不知远之你可是见到了安公公,新——”
话没说完,却是突然被苏辄打断,修长有力的手指高举杯盏,淡声道:“安公公为皇家操劳多年,如今年岁已大,从宫中至此,不堪身体疲惫,本王念其辛苦,特着人好生伺候着,只待安公公休养恢复些个再行接见。本王听闻煜小侯爷今日要来,甚悦,许久不见,倒是且好好把酒一叙,来,本王先敬小侯爷一杯。”
秦煜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杯,总觉得那杯中淡黄酒水看去甚是粘稠……喝下去会不会肠穿肚烂?然而此刻比那酒水更叫人胆颤的是苏辄刚才的话。
苏辄的意思是,安公公还没来得及宣读圣旨就被堵上嘴关押了起来?
苏辄不愧是苏辄,就是比一般人有魄力,便是死活都不愿承认新帝,故作耳背了!
作为好友,煜小侯爷觉得有必要在朋友“耳塞目盲”时提醒一把,可想到提醒之后的后果,惜命如金加之做贼心虚的煜小侯爷果断选择了闭嘴。反正他此次来,是为拖住苏辄攻城的计划,好让新帝顺利登基,诸如拨乱反正那类艰难艰巨的重任他小侯爷自认肩头孱弱,实在难以担当。
幸而他英明,在接下摄政王重托之后,自知无力将威风八面的老友拖上三日之久,便是心生一计,立刻给老友提前传了个消息,言明要在两日后拜访。因不确定老友会否不肯卖他这个面子,耐心等候他两日,又恶意唆使柳家小姐次日一大早就奔出城外,暂时将未婚夫堵在了营帐里。
柳家小姐果然不负期望,竟真的与未婚夫在营帐里呆了整整一日又一夜。至于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秦煜不得而知,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怪他卑鄙,隐约向柳家小姐透漏了王爷那点子见不得人的私情,直叫那念了四年佛经的清寡佳人也耐不住醋意横生,巴巴的跑去讨说法。
不管是委屈哭诉,还是强言威胁,只要有效就好。更是巴不得柳家小姐能一举将未婚夫拿下,直接荣登夫人之位,他煜小侯爷才好一劳永逸。
不过很可惜,第二天,柳家小姐就被送回了城中。据探子回报柳家小姐下马车时,一双妙目都还是红肿的。这便不得不由他煜小侯爷亲自出马,磨刀霍霍向敌营了。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只要他拖过了今晚,便是大局已定,是以,百般思量之下,煜小侯爷痛心疾首的咬牙端起酒杯,借着举杯之际,飞快的往嘴里丢了一颗解酒丸,势要将老友喝倒在这大帐之中。
便是顺着王爷刚刚那句诛心之言,主动坦诚了罪行,一面泪洒长襟的忏悔自己实不该被情爱蒙蔽了心眼,做出背后插刀的无耻行径,一面请求挚友原谅的不停敬酒碰杯。大有,你不原谅我,我就喝死在面前以示诚心的意思。
王爷从来都是个小心眼的人,自然不会因为损友三言两语就大度宽容,但王爷男儿气概冲天,面子尤其紧要,一时不察被损友撬了墙角,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