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阮清转念想到了李恪。说起来李恪这次是以巡北使的身份来到北地,主要还是奉了承帝的意思带她回去,定然一直与京中保持着联系,京中的变化想来李恪要比别人知晓的详尽确实一些。
不过好多天没有见到李恪的人影,到哪里去找人还是个问题。阮清用过了饭,便叫丫鬟出去帮忙打听一下巡北使新的落脚处,备好车马准备出门。
然而,此时李恪并不在新近落塌的驿馆。
就在阮清愁闷王爷的心血来潮时,李恪也正深陷于满腹的羞恼和震怒之中。
原来昨晚李恪去杨府见过秦煜,得知秦煜并未见到阮清之后,便直奔白将军府,在将军府门前刚好遇到要出门的白雀。
白雀听到李恪是来偶遇阮清的,想起前几日去别院找阮清聊天喝茶的时候,兴起又感慨了一番阮清所托非良人,实在不该为王爷道貌岸然的虚假外表所欺骗,贻误了终身。阮清对她的殷切着想并没多大反应,又不好说破了自己与王爷的真正关系,只是耐不住白雀关怀甚盛的要给她重新介绍几个品貌俱佳胜出王爷数倍的青年俊杰,为避免白雀乱点鸳鸯谱为自己牵拉红线,平白惹出几多麻烦,便假言回绝了白雀一腔热情,道自己已然与王爷有了肌肤之亲,自是不再多做他想。
白雀理解中的肌肤之亲自然与阮清理解的有所不同,要深入许多,当下听了阮清的话,震惊的久久不能言语,自然也不好再多劝说什么。不管是不是委曲求全,人家都已有了夫妻之实,自己再挥棒打鸳鸯便是作孽了。
是以,察觉到李恪的心思之后,白雀虽然看李恪不顺眼也不由得为李恪的痴情唏嘘怜悯,难得好言好语的委婉劝说了几句,让李恪及时放手,不要再去打扰两人和乐相处。
谁知李恪听了大怒,不期然的又争吵了起来。白雀又气又恼,竟是没忍住道破了天机,脱口而出阮清已是苏辄的人了,叫李恪不要在痴心妄想,坏人好事。
这句话甚有效果,只见李恪听完当即傻在了原地,好半天没有转一下眼珠子。到最后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懊恼的补救和安慰之言,就那么松了马缰,僵硬着步子魂不守舍的踉跄离去。
白雀话后反省了一番,觉得自己刚刚一时冲动也是口不择言了,并没想要真的伤了李恪的心。看李恪黯然神伤的背影慢慢走远,心内竟是生出一股子难言的自责和怜悯,便是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李恪晃了一路,错过了回驿馆的路也不自知,只走到了半夜,抬头看到正前方一家酒馆,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进门坐下就要了三大坛烧刀子一个人安静的喝了起来,连白雀跟了进来在对面坐下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只一个劲儿的抱着脸盆大的酒碗猛灌。
白雀看他喝完一坛,又去拿第二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叫小二给自己添了个碗,倒上酒与李恪一起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筹措着言语安慰心伤失恋的颓废青年。
白雀也不知自己苦口婆心说了一箩筐的话李恪究竟听进去几句,只到了后来连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哪知这么一夜纵酒的结果,却是早上醒来,两个人叠罗汉一样搂抱在一张床上。虽然两人俱是衣衫未解,可总也是孤男寡女在酒馆房间宿睡了一夜。说出去便是有人愿意相信两人什么都没发生,白雀的名声也尽毁了。
李恪睁开眼看清楚被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人时,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脑门顿时被一道霹雳劈成了八瓣,差点没忍住一脚将睡得口水直流的白雀踹出门外。
待唤来酒馆伙计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之后,李恪才知道昨晚两人喝了整整三大坛烧刀子,俱是醉的颠倒人事,伙计见劝不走两只醉鬼,又不知两人家住何方,只好象征性的询问了一句两人是否需要开间房休息一晚。得到了两人应允之后,伙计便好心的替两人开了两间房。可房间开好了,两人却相互搀扶着进了一间房。
如此,伙计还能多嘴管什么闲事,替两人关了门就自去打样关闭生意了。
李恪想的脑仁都疼了也没想起昨晚到底是怎么同那白雀睡到一张床上的,心内一边感伤着阮清沦落他人之手,恨苏辄卑鄙无耻,一边又自责懊恼酒醉失态做出这种羞于启齿之事,实在愧对于阮清的一腔痴心。
好在两人确实没有发生什么,李恪在心中鄙夷唾弃了自己一番之后,便是跟醒来也惊恐万分的白雀打商量,将此事带过,全当无心之失过后不再提及,只要两人闭口不言便绝不会损了白雀的名节。然后又暗下决心稍后自去寻了阮清坦白罪行,请求原谅。
大丈夫敢作敢当,李恪从未想过隐瞒阮清来维护自己的形象,倒不是他就此便要放弃一颗真心,将阮清拱手于那个阴险卑鄙的苏家王爷。尧国风气本就开放,便是失了清白之身又如何,只要阮清愿意,他永远都会等在那里。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要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可李恪万万没想到的是,白雀听了他周全体贴的话竟然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他衣冠qín_shòu,无耻下流,口口声声哭着说名节已被他毁了,便要他负责。
李恪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