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各异的陌生小吃,几乎都挪不动脚了。
阮清一边走着发现一家油泼辣面疙瘩汤的摊子人气甚旺,想起苏辄还未曾用食,便仰起头问:“苏叔叔可想吃些什么?我瞧着此处兜售的多是些辛辣带荤的吃食,苏叔叔口味清淡,应该不喜,要不要再往前面看看?”
仰头间宽大的帽檐遮盖不住露出了整张小脸,只听刚刚还喧嚣鼎盛的叫卖叫买声忽然间低了下去,有一瞬间诡异的寂静。苏辄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圈,眉头便皱了起来。
西北本就是贫瘠苦寒之地,土生土长的难见到几个灵秀妙人,苏辄与阮清的到来,便似在一堆红番薯里抛下了两颗夜明珠,瞬间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那男子,玉冠冷面,白衣长袖飘摇,一身尊贵俊美清逸出尘的气度比那一双漂亮的凤眼里散发出来的冷意还要迫人。而旁边那个月火红长裙披风的少女,在头顶摇曳的红色灯光下,肤若雪脂,眼眸清澈,分明是圣洁仙女的姿容,却因那额间一抹火红衬出了几分妖艳凌冽之色,竟是仙与妖的完美融合,百年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
俊男美女并肩站在一处,只叫人忘记了四面的嘈杂污浊,眼底心里只剩了那一对般配无比的碧影,便是满大街的美食也不及这一眼来的秀色可餐。
苏辄低眸看着毫无所觉的绝色佳人,心内顿生悔意,竟是恨不得立马扯了那宽大的披风将眼前的人裹个紧实,塞回马车里跑的远远的。
但最终,他只是弯唇一笑,目光宠溺而又温柔的抬手将阮清额上的帽檐拉低,手指似不经意的擦过莹白的小脸,仿佛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便昭告了所有权一般心满意足的淡去了眼底的冷意,笑道:“我尚不觉饿,你看着可有什么想吃想要的?”
四面呆滞忘神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低低的艳羡唏嘘声。男的遗憾如此绝色佳人竟然果真被捷足先登,看王爷的眼神俱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女的则望着王爷温柔满溢的俊脸,恨不得拉开那被小心呵护的少女,用自己娇嫩的肌肤来代替承接王爷修长漂亮的手指轻抚流连。
阮清此刻满心挂记的只有一样,闻言立马扭头指向角落里的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子,眉开眼笑道:“我想吃那个!”
苏辄笑了笑,紧紧牵起那只小手朝着卖糖人的老汉走去。所经之处人群自动避让。养移体居移气,有些人生来气场尊贵强大,纵然是偏僻的边陲小县,没甚见识的百姓过够了眼瘾便罢,却是本能的不敢冒犯亵渎。
以前在京中,李恪也经常带着阮清穿街走巷,买些新奇的小玩意,但论技艺特色,京中远不及小地方来的地道传统。只看那稻草支架上插着的一排形态各异的糖人便鲜活逼真的好似真人实物,连五官都捏的十分精细生动。
阮清松了苏辄的手,指着低头认真捏制糖人的老汉手里的半成品,问道:“老先生,这糖人可是想捏成什么模样都可以?”
那老汉温声抬头,也是惊艳的愣怔了一瞬,转眼又看到旁边微笑而立的苏辄,笑呵呵的开口道,“姑娘想要捏个什么样的,只管说来,小老儿做这一行已有四十余年,不敢说能捏出个十成十,却也担保姑娘能满意便是了。”
阮清立马指了指自己,想到付钱的王爷,又忙指了指身边的苏辄,“那麻烦老先生照着我们的样子捏两个糖人可好?”
老汉笑着应了一声,当下一边比照着两人,手指飞快的捏动起来。
不一会儿,两个缩小版的阮清和王爷就分别立在了两根纤长的竹棍上,乍一看果然十分貌似。阮清看的目瞪口呆,举着两个近乎逼真的糖人,却是皱眉问了一句:“为何其他的糖人面部五官表情皆是十分精细,我们这两个却看起来不甚分明?”
苏辄闻言也细看了两眼,发现确实如阮清所说,整个糖人身形神态俱是精细逼真,只五官捏了个轮廓,□□十足却不够精细,不由也面露愠色。
那老汉呵呵的笑了两声,并不见半分技艺鄙陋的惭愧之意,朝欲要发难的苏辄笑道:“公子丰神俊朗,气度不凡,这位夫人亦是国色天香,堪比神仙姑子,能为二位捏制糖人是小老儿之幸。然小老儿行走数十年也未曾见过如二位这般神仙人物,恐捏不出真人的十分之一反而凭白破坏了美感,是以不敢貌美献丑,还望公子夫人海涵。”
阮清瞠目结舌的举着糖人,只觉得手略沉。
倒是苏辄对那一声“公子夫人”十分满意,点头笑道,“果然是捏糖人的,这嘴巴可是刚刚吃了三斤蜜糖?竟是如此会说话。”说着,心情甚好的抛出一颗沉甸甸的银馃子。
老汉忙不迭的双手接住,却是有些为难的笑道:“这……不知二位可有刚好的银钱,小老儿的糖人十枚铜板一个,小本买卖,这么多银子小老儿实在找不开……”
这等童叟无欺的高尚情操实在令人佩服,就连一向对银钱没甚概念的王爷都禁不住错愕了一把,随即爽朗的笑道:“不必找了,余下的便当是赏钱了。”
“这可使不得!”老汉惊了一跳,仿佛那银子烫手一般就要扔还回来,甚是实诚道,“小老儿做上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