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翻找了几本游记话本,抱着一摞书放在了床头。
苏辄挑了挑眉,单手托着下巴,“今晚还要看书?”
阮清将书分类摆好,闻言抬起头,“苏叔叔不想听故事了么?可是走累了,想要早些休息?”
苏辄扫了一眼摆在上面的几本话本子,饶有兴致的笑了一下,“我是怕你会累。不过……你何时开始喜欢看这类书籍的,我记得以前你从来不看的。”
阮清顿时垮下脸,翻身爬上床在床的外侧背靠床头坐下,恹恹道:“以前桂嬷嬷管的严,我看的书都要经过她筛选才行,像这样有趣的书桂嬷嬷从来不允许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是来了这里之后我有一次偶然发现了几本,翻了翻竟是很有意思,也不知桂嬷嬷为何不让我看。”
苏辄匪夷所思的“哦”了一声,瞥了一眼书面上的《葬花吟记》几个字,凤眼微吊,“你觉得这类话本子有意思?我倒是没有认真看过,不知讲了些什么故事?”
这话显然激起了阮清的兴致,便是眉飞色舞翻开书,举到苏辄面前介绍了起来,“这一本我也只看了一半,还没有看完,里面讲的是一位落魄的秀才与一位千金小姐相遇相知的故事。那秀才满腹才华,品行端正,却因家中无财无势,进京赶考缕遭波折落第。却有一次偶然在月下与貌美娴静的千金小姐相遇,两人一见倾心,慢慢相处之后私定终身。那千金小姐怜惜秀才的才学,主动劝说自家人给秀才在京城提供了一处居所,安排衣食住行帮助秀才准备来年的科考……”
苏辄状似听得津津有味,待阮清停顿后,问了一句,“后来呢?”
“后来?”阮清眨了下眼睛,“后来的我也不知道了,就看到这里。”
苏辄忍不住笑了一声。
阮清不明所以的望着他,“苏叔叔笑什么?难道苏叔叔知道后面怎样了?”
无外乎就是那些耳熟能详的风月桥段,这小儿见识少会感觉新鲜也是正常。苏辄这会儿倒是有些明白为何小儿对男女之情如此不开窍了,不由的狭促心起,笑道:“我也没看过,不过多少能猜出一些。”见小儿大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苏辄清了清嗓子,道:“那秀才必然是高中了,然后……抛弃了与自己定下终身的千金小姐。”
“啊?”阮清微微瞪大眼,看着苏辄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有些忐忑起来,抓着苏辄的袖子问,“苏叔叔为何会这么想?且不说那千金小姐对秀才有再造之恩,两人又是互相爱慕,那秀才本身也是一个品性才学俱佳之人,如何做得出这种忘恩负义不为人齿的事情?”
苏辄斜挑了一下眼角,煞有其事道:“品行端正?你以为世间哪个品行端正的人会不顾礼法与正经小姐花前月下,私定终身?又有哪个清高正直的谦谦君子会毫无愧色的接受他人施舍接济,且接济之人还是自己心仪的女子?”
“可……可是……”阮清忽然觉得无言以对,但仍是抱着一丝希望,不甘的追问:“可他们曾经真心相爱却是事实啊,既是有了感情,便纵然那秀才真非正人君子,高中之后也许仍记着曾经的好,回来与千金小姐成亲也说不定啊。”
第 133 章
苏辄不以为意的用手指摩挲了两下下巴,眸光轻转,流光闪烁,“确实说不准,但如果是真心相爱,便是在一开始那秀才就该为了心爱之人,主动远离,而不是不顾千金小姐的名节一而再再而三的幽约相会,更不会让千金小姐与家人为难,替自己考取功名铺路。若我没猜错,在千金小姐说服家人之前,那秀才必定曾对千金小姐提出过要舍弃功名,带千金小姐远走高飞,两人天涯海角,白首不离,奈何家人百般阻扰,甚至拘禁了千金小姐,寻死腻活之下才勉强成全,可对?”
阮清飞快的翻了翻手中的书,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王爷真是神机妙算,竟是说的一点不差!
果然多吃的那十年的米饭不是白吃的。
苏辄暗暗在心中畅快,幸而桂嬷嬷早些年管的严,若是一早就让这些不着调的风花雪月荼毒了这天真的小儿,如今哪里还有他苏辄什么事。防患于未然果然十分要的,从现在做起也不算太晚。
这么一想,竟是有好几个能对的上号的“落魄”对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那苏叔叔若是喜欢一个人,也能做到为了对方主动放手么?”
听到耳边响起软儒儒的嗓音,苏辄正认真想着该从哪方面着手重新纠正一下天真小儿错误的感情观,便是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兀自谆谆道,“殿下还小,看待感情之事尚不够成熟,要知道男人表面上对你好,讨得你欢心的,不一定就是真心对你好,做不得真。反之,你觉得不好的,抵触的,也许才是真正替你着想。”诸如李恪秦煜之流,诸如本王这般。
阮清倒没有去思索后面这句殷实的忠告,还在想着前面那句。喜欢一个人就会懂得主动放手,而不是刻意挽留纠缠。那么……王爷对柳家小姐便是正人君子的真情实意,一味强留她在身边,乃是别有居心的虚伪手段?
阮清忽然觉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