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冬连忙从床边爬起来,见阮清想要起身,小心翼翼的伸手扶住她,让她靠坐在床头,“殿下先前突然昏倒,药老来看过之后,说是殿下受了些风寒,有些发热。还好殿下没什么大碍,药老说殿下只需服上几副药就能好起来……”
阮清轻轻晃了晃仍有些发沉的头,问:“我睡了多久?”
半冬朝旁边的水漏看了一眼,“殿下睡了五个时辰,现在是亥时。”
“苏叔叔呢?可回来了?”
半冬替阮清掖被子的手微微一顿,垂着眼睛道,“王爷下午的时候过来看过您一次,然后又出去了……”说着飞快的掀起眼皮看了阮清一眼,又垂下头,收回手站好。“殿下一日没吃东西了,厨房里有炖好的粥,奴婢去给殿下端来,殿下先吃上一点可好?”
听到头顶轻轻的“嗯”了一声,半冬立马转身出了门。
她虽然对王爷各种看不惯,可也闹不清楚,明明知道主子挂念,王爷却执意要他们别在主子面前提起他受伤的事情是个什么缘故。
不说也罢,也免得主子在病中还要担惊受怕,再加重病情。
半冬打定了心思,从厨房舀了一碗热乎乎的药膳粥,回到房中伺候着阮清吃了小半碗,又接着睡下了。
这样养了两三日之后,阮清的精神已经好了大半,能够下床四处走走了。期间苏辄每日都会过来看上一回,只不过每次都是在她装睡的时候来,安静的坐上一会儿就走。
秦煜和李恪倒是不间断的往这儿跑,一赖就是一整天。阮清发现这两人也颇有些不对盘,坐在一处总是吹鼻子瞪眼,好在还顾忌着她这个病人,没有太过分。
但相比秦煜,白雀的性子就放任了许多,和李恪吵了几回之后,干脆动上了手,从屋子里一路打到了院子里。都说好男不跟女斗,李恪秉持着这一点原则,全没占到半点上风,每次都是被白雀给打出了院子,第二天再气冲冲的来,怒哼哼的走。
秦煜觉得自己似乎看出了些苗头,还是有利于自己的苗头。每次看到李恪和白雀打在一起时,就抓住机会拉着阮清到一旁观战,见缝插针的暗示阮清那两人有猫腻。
猫腻?
阮清除了奇怪白雀和李恪两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哪里有仇之外,倒是不知秦煜所说的猫腻究竟是哪般。
或者,性格太过相似,正应了那句“一山不容二虎”?
可这话后面不是还有一句“除非一公一母”么?
难道白雀性子太过豪放,也将自个儿当成公的了不成?
不管怎么说,李恪对阮清来说一直都是哥哥一般的存在,而白雀也算是她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女性朋友,总是这般互看不对眼下去似乎也不大好。
于是,秦煜建议出去约个饭,大力帮助促进一下李恪和白雀的和谐关系时,阮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还专门挑了一个凌风来金陵的日子。
凌风这次来,除了探望两位好友,也为了向阮清引荐明家的当家公子,明月。
明家在西北是有名的铁器冶炼行家,拥有不外传的冶炼秘法,制出的刀轻薄而坚硬,锋利无比,便是西北军中所用的刀戟也多半是出自明家。就连西北首府府尹杨栋也对明家的冶炼之法垂涎已久,在早些年明家家主尚在时就一直暗暗打着明家的主意,无奈明家传承百年的势力并非谁能够轻易撼动。直到两年前明家家主重病离世,明家落到了年仅十七岁的公子明月身上,杨栋才再次燃起了吞吃明家的斗志。
有白雀这个大嘴巴在,倒是方便了阮清短时间内掌握金陵城内一切花边绯闻。据说杨家一开始是要与明家结亲的,说是结亲,实际上摆明的是招赘的态度。杨家打的好算盘,别说明家压根看不上杨家那点官威,就凭杨婷萱的样貌品性也是绝无可能入了明月公子的眼,杨家还想着让明家屈就,吞吃明家财产,明家怎么可能同意。
于是,杨家私下找人去明家套口风的时候,明月公子自毁脸面的以自个儿是天阉,配不上貌的推拒了。
杨栋听了之后差点气的当夜带兵去围了明家大院,可恨明家从来低调不犯事,要围也找不出个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跟人说那明月小儿不识好歹拒绝了他杨家的婚事吧?
人家明月公子分明连尊严都豁出去了表明自己是天阉,不愿连累了杨小姐的大好人生,这般坦荡体贴你竟还以怨报德,简直妄为一城之主!
这不,在被明家拒婚之后,杨栋退而求其次,将目标转移到了王家身上,这才有了那日在将军府阮清得见王远黯然伤情的一幕。
阮清听白雀说的口沫乱飞,连连点头,禁不住也开始好奇这位大名鼎鼎的明月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连天阉这种自毁的话都敢说,以后是真不打算娶妻了不成?
也难怪杨栋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了逼亲这一流程,听闻明月公子虽担了个公子之名,却是从来不出入花楼酒肆,身边非但没有女色环绕,十八岁至今院中更是连个通房侍妾也不曾出现过。所以一出现天阉的传闻,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