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再次提醒, 季闲珺自己都觉得他够仁至义尽了,没想到好心好意换来的是对方一脸不耐。
宫九:“那好, 咱们不继续这个话题。”
“明智的决定!”
季闲珺刚松口气,然而对方深不可测的脑洞冷不丁的发挥作用。
宫九:“你入世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大庆国的态度应该已经有所考量。”
季闲珺:“喂!”
问出这种问题, 你这不是仍然不相信吗?
不等他开口, 宫九表情微妙的说道:“无论魔门还是静斋, 其目的全在左右天下大势,辅佐一方雄主, 代天择君。”说道这里, 他满口感叹, “隋亡后, 英豪逐鹿天下,各展其能, 但唯有被静斋支持的李阀一统江山, 建立数百年政权, 然而唐朝覆灭后,和氏璧跟着消失,分封天下的重器九鼎随之陷落, 致使后续几代人王座不稳,再无长治久安, 你想,这难道不是一种遗憾吗?”
季闲珺心中一动,似乎有些明白宫九的意思的,但事实证明,他错估了对方对自己的信心。
只见宫九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那个东西……你知道了吧!”
季闲珺不知道他说什么,正确说是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和自己想象的那个是一码事,所以含糊道:“啊。”
宫九闻言露出果不其然的笑容。
“厉害厉害,不愧是白道领袖,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连失踪已久的和氏璧都能找到。”
季闲珺眉角一抽,他也很想说一句果不其然。
宫九能查出自己的目的之一不难,可问题在他居然以为自己打算再立新君……这想法就有点儿意思了。
季闲珺心中一动,目前为止旁落到宫九手里的主导权里面收回,漫不经心的神色稍微收敛,旁人心头便是一阵凛然。
这正是他带给周围的压力,俗称威慑力。
屋内沉静的只有水流冲杯的声音,宫九亲自为某人倒茶,罕见的紧儿,不过这也正说明他心绪上的不安稳。
“季闲珺,话都挑明到这份儿上了,那我索性直说了。我想请你支持我,正确说是,我想成为慈航静斋支持的那位明君!”
季闲珺微不可查的眯起眼睛,神态愈发捉摸不定,但比起之前的温和沉稳这样反而是宫九所求的姿态。
“口气不小啊。”
宫九弯起嘴角,笃定道:“这正是说明我有底气!”
季闲珺:“但是……大庆国泰民安,海清河晏,你怎知冒然篡位会不会换来千古骂名?”
宫九:“功名利禄,不赌上一把又怎能知道结果?”
“野心不小。”季闲珺发自本心的赞叹道,但随即口风突变,“然而还不够!”
宫九眯眼:“需要什么?”
季闲珺但笑不语。
宫九沉吟一阵,道:“这样吧,我会帮你追查九鼎的下落。”
季闲珺端起茶杯,吹去上空浮动的热气。
“还不够。”
宫九:“你不要太过分了!”
季闲珺斜他一眼,“不听我说完,怎知我过不过分?”
“哦?”宫九语气低沉,板起的脸迅速笑了起来,玩弄着手里的扇坠,表情变化极快,正是说明此人喜怒不定的本质,“我可以卖你一个消息。”
说完便看见季闲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顿时没好气道:“你啊,是知道我一定会说的吧?”
季闲珺讲:“我只是想,你既然打算和我摊牌,手里就一定会留有底牌,我不过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办事,直到你给自己增加的筹码让我动心为止。”
宫九:“求人办事,我也早有觉悟。”
刷——的展开扇子,露出扇面题字,扇骨轻折,将名家书法隐入其中,不见丝毫违和。
宫九不奇怪季闲珺会这样说,目前为止的所有对话都更像是表面功夫。
发怒是故意的,推脱是故意的,妥协是故意的。
他好像早就知道季闲珺的反应,然后自己再“迫不得已”的表现出一场戏。
想到这里,季闲珺借喝茶的动作压下呢喃。
“也不知是给谁看的。”
说完之后就默不作声的在思索什么的宫九过了一阵后回过神,紧盯着季闲珺,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季闲珺坦坦荡荡的回视他。
宫九忽而笑了,以茶代酒的敬道:“合作愉快。”
季闲珺气定神闲道:“可别死了。”
“当然不会!”
谋朝篡位,换任何人来都不会如此自信,但是宫九却不知为何,傲气大到天边儿,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人确实是个天才。
叶孤城,西门吹雪这等名扬天下的人物先不说,但江湖中名声不显的宫九却有不下于这两位剑仙剑神的实力,由此可见,武林地下隐藏的那些势力,才是真正让天子坐立难安的源头。
离开宫九的势力范围,季闲珺若有所思的想道。
这就是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的真实表现。
然而这又与我何干?
季闲珺嘴角笑意格外凉薄,与周遭生活的贫民百姓擦身而过,像是完全不知道宫九以后的所作所为会给这些人的平稳生活带来多少动荡。
至于这时,宫九一个人留在那间谈话的屋里,保持沉思的姿势,直到一抹倩影闯进来。
“九哥!”
牛肉汤皱巴巴的脸在看到屋里只有一个人时皱的更加可爱了,她本是花季的娇俏女子,言行举止犹带三分天真,搭配上如侬软语,仿佛一纸少女情怀的短句,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