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重在自由,小生不必事事以待,倒是两位不去参加游戏吗?”
有他这么一说,两人方注意到附近有人泼墨挥毫。
和季闲珺那等不成熟的技艺比起来,眼下这个画师当真画技惊人。
“水墨如流水般的浸没笔尖,纸上的风采正是画手的笔触。两位不妨一同参加,总比在此闲聊要好。”
王书生呵吐着梅香,多情的桃花眼下笑意层层,错觉间好似柔情蜜意的一支箭,掠夺芳菲。
金九龄不虞道:“阁下怎知闲聊无益?”
“那当然是因为我主持的诗会更有趣,”王书生自信的说道。
也是怪了,很少有人能做到自信却不骄傲。
明明是骄傲的话,王书生偏偏能说的自信十足,叫人说不出反驳。
季闲珺无视哑口无言的金九龄,定定看着这名书生,而王书生也由着季闲珺打量他,面不改色,神韵浓而成淡,像是一片含香的叶羽翩飞翩落。
“……你如果是说藏在纸笺中的梅花的话,那我早就知道了。”
沉默之后,季闲珺突然开口,“还有别的好玩的吗?”
王书生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诧异,像是没想到自己的压轴好戏居然这么早就被人道明,他脸上明显的露出不快。
然而季闲珺还没肤浅到错失那瞬真正流经眼底的趣味。
金九龄一愣之后问道:“纸笺里有梅花?”
“是了,这位王书生在每页纸笺里藏有晒干的梅花,这就是课题。”
季闲珺手指摩擦梅子青柔润光滑的杯壁,察觉内中茶汤余温悄然舒散,他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这个书会不曾无题。”
王书生脸上透出欣赏,点头确定道:“没错,既然是东香茶会,当然要品香悦冬,只是全场能发现其中雅意的居然只有季公子,这实在令我倍觉遗憾。”
季?
季闲珺勾起嘴角,故意道:“刚刚听到的?”
王书生眨眨眼,戏谑入眼,便是fēng_liú不羁。
“还请莫怪。”
季闲珺摇摇头:“不算大事,倒是……”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你可见过一名女子?”
王书生微眯双眸。
季闲珺:“一名不清楚高矮,不清楚长相,年龄,衣着具是不知的女子。”
金九龄早已不满王书生出现季闲珺就把自己推到一边儿,刚听说他要找人立马向拍着胸脯担保,毕竟他就是干这一行的,找人自然比别人来的便宜,然而季闲珺后来补充的一句话直接将他弄哑巴了,但同时他脸上飞快掠过一丝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王书生低低笑道:“季公子这可是难为我。”
瓷杯在手中转动,季闲珺抬起眼帘。
“我以为……王书生对这书会合该一清二楚。”
此话落下,他们两人之间一阵安静。
无形的压迫力似是在空气中彼此厮杀,震得金九龄沉默了好一会儿。
“哧——”这场无声的较量是王书生率先收回施加的压力,自顾自为自己倒茶,喂到自己嘴里。
舌尖点到茶汤便是一笑,随后一言不发的将杯子落下,然后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盏梅子青忽然化成齑粉,杯里的茶汤洒了一桌子。
直到这时王书生方道:“好手段!好胆量!”
金九龄不明所以,也想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忽然手腕一重,抬眼看去,正是季闲珺一手压下,拦住了他。
季闲珺淡道:“茶中有毒。”
金九龄顿时不疑惑了。
“王书生”这边儿仿佛炸毛一般全然不顾气度,一字一句吐出,是带杀的恶意。
“污糟了小生的诗会,这罪也是很重的。”
季闲珺不以为惧的轻晃着手中茶汤。
“不知阁下有何看法?”
王书生忽然收起恶意,连那杀机也消散的半点儿不剩,桃花眼兴浓的盯着季闲珺,娇媚面容也是可爱的紧儿。
“比起我来,倒是季公子准备怎样做呢?”
季闲珺:“目前无杀的念头。”
“可惜了。”王书生不知可惜什么,犹自一语道:“那是个恶毒的女人,却十分聪明,你若见她,那就去女儿家最多的地儿吧。”
季闲珺:“多谢。”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只不过没成功走成。
向后一瞥,衣袖落到王书生手里,对方任性的眨眨眼,眨眼间又是另一副“相貌”。
“我可不是一声谢就能打发的。”
季闲珺一言不发继续看他。
王书生松开手坐回去,支腮垂眸,表情无辜乖巧。
“一首曲子,不过分吧?”
季闲珺默了一下,忽然有种自己多了个儿子的奇妙感。
事实证明,这一定是错觉,不过这一天东香书会有人曰。
妙音无双,凤鸣九天。
隐匿在江南某处暗地的势力见不得光,也见不得人,就连他们的主子也是个装疯卖傻,躲避在兄长高大身影下的小人。
不做君子,做小人,小人作恶更甚,那就是个疯子。
无名杀手组织的主人是个“疯子”,他比世上谁都要来的癫狂,可他即使再癫狂,也不可能将利益拱手让人。
好比桌面白纸上浅浅几笔勾画出的俊俏公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傲然于世的眉目。
“蝙蝠公子原随云。”
薛笑人躲在谁人也不知道的暗室,如同幼稚孩童的清澈眼睛凝视桌案上的人时,陡然闪过比何时都要来的疯狂。
“你注定是我的!”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