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怕自己毫无变化,她会有些失望;又怕自己有所改变,对她而言变得陌生。我拿着同样的问题去问爹妈的时候,他们的回答是:“我们看你还和那边照片儿上的一样。”
他们指的是我房间里墙上挂的一张我的放大彩照,浑身光溜溜地冲着镜头乐。那时候我一岁。
第二个周的周四,早上六点。这段时间我已经调整了生物钟,摒弃一切社交活动,每晚早早去睡觉,早上五点多不到六点就爬起来,开看她在不在线。有时候她不在,我就把音响开到最大然后继续去睡,她上线的时候声音会把睡眠很浅的我吵起来。她在的话呢一般是在忙,我就玩着游戏等她切换状态。这天她是在忙着,却突然给我发来了消息,滴滴的声音混在游戏的背景音里,无比悦耳:“明天回中国,北京时间下午四点降落。”
御姐真沉得住气,现在才告诉我……明天啦,那我不是只有一天多的时间准备迎接她了么?飞快地给她打着字:“我去接你。我会穿去送你时候的那身衣服,你一眼就看得到我。”
静默很久,屏幕上才跳出来这么几个字:“就像一直没有离开。”
“以后也不会离开。”不出我所料,只要打出来这样有些暧昧的句子,御姐都会转移到别的话题。
飘飘忽忽的一天,史无前例地在下课时把包落在了座位上,被蔚姐狠狠拍头。继续飘忽以至当晚整宿没睡,周五哪也没去,一整天呆坐在房间里拉琴,却断断续续不成调。恼怒的我停止了锯木头的行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k,你是时候回来了。
下午三点我就出现在了机场,我等不及啊等不及,似乎早一点来就能早一点见她。
我仔仔细细地遛达遍了机场的每一个角落,看完了所有的航班信息,帮助老奶奶拎了行李,调戏了跟妈妈耍赖皮的孩子,义务充当了无数次问询员。找到事情做的时候时间才会过得快一点,转眼四点二十了,伦敦的航班十分钟之前已经降落了。出口方向已经有取完行李的人走出来了。耳畔已经充斥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了。已经有人远远地欢呼相见了。已经有人在深情拥抱了。已经……人已经出来得差不多了。
拖着行李箱在最后,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灰色风衣向我这边走来的,是我的k。
我扭了扭抻酸了的脖子,傻呆呆地笑了。
两个月以来朝思暮想的人儿出现在我眼前,缓步走着。风衣扣子敞开,步子指向我的方向没有丝毫偏移,仿佛这个空间只有我们二人,太阳镜遮住了她标致的面庞,看不到藏在后面的那双美眸。她一点点地靠近我,嘴角漾出一丝微笑,温暖而美好。
我和她,面对面站着,我的呼吸都有些不平稳。亲手为她摘下太阳镜,面前这副常在我梦中出现的容颜,漂亮得有些不真实。她静静看着我,轻声地唤:“。”
我胳膊颤抖着,伸手拂过她散落在耳边的发丝,紧紧揽过她瘦削的身体,感受着她凛然的气息,哽咽着:“k,我终于,又见到你。”
她悄然靠在我怀里,任由我埋首在她颈间,轻嗅她的体香,不舍得松开。良久,我的手臂箍得她有些难受,才轻轻推开我的拥抱,只是看着我,微笑。
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再次抱住她的渴望,不去在意来来往往的人群的各式目光,牵起她冰凉的手,“回去吧。”
说罢右手接过她的旅行箱,她跟在我后面一步远的地方,追随着我的脚步。机场外的寒冷空气让她有些不适应,感觉到她的身体微颤,我有些自责地摇了摇头,单手为她把风衣扣子一颗颗扣上,紧扣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出租车上我也是这副样子,仿佛怕她再次消失似的,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惹得看着窗外的她轻轻皱眉。连出租车司机都打趣我:“帅哥,有多久没见你女朋友啊,想成这样?”
汗……也许我太目不转睛地在看她,过于明显了。k听到这话微微红了脸,一副“你去回答吧”的表情。我故作自然地嘿嘿笑:“呃,其实也没多久,嘿嘿嘿。”
引来司机大叔的一阵大笑。
我转着脖子看她看到有些僵硬的时候,车子到了她家。车还没停稳我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殷勤地绕到她的一侧,很绅士地为她拉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k习以为常地优雅欠身,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看着我颠儿颠儿地付车钱,取行李箱。她嘴角的微笑一直都在,看得出很满意我的体贴周全。
其间司机大叔一直撑着方向盘,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忙前忙后,末了又送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轰然离去。我冲着车子的背影,狠狠地做了个鬼脸。
第51章
k的家两个月没有住人,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念她旅途劳顿,我先拿靠垫扑了扑沙发,让她先坐下;然后去洗手间翻出来两条旧毛巾,探了个脑袋问她:“这俩毛巾给我做抹布吧?明天给你买新的。”k刚把空调打开在脱外套,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我却注意到她原本隐藏在风衣后面的圆润曲线,只一眼,便觉得血液的流向有些不正常。不敢再看,缩回脑袋洗毛巾,默念清心咒。我不能再流鼻血了,这脸我还要呢!
洗了毛巾出来把饮水机打开,御姐端坐在沙发上讲电话,我严重怀疑她在讲法语,因为我连一个助词都听不懂。悲催的我只好干活儿,攥着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