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如此?”
唐兮说完了话,心中就有些后悔起来,自己这是抽了什么风?竟是自己跟自己较起劲来了?横竖都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问题有什么意义,更不知道她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题,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她想来都不会太开心。
而霍谨言听到她的话时则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中带了些警告,重重的唤了她一声,“唐兮。”
唐兮抿了抿唇,垂首淡淡道,“我在呢。”
“你以为我为何对你特别?若不是她的托付,你以为你又算个什么?”他语气森冷,话说的更是有些难听,“所以,莫要仗着我对你的那一点容忍随意拿自己与她做对比,你只要知道,若不是她,你什么都不是。”
唐兮恍惚了一下,不禁苦笑了一声,这话听着还当真是又苦又甜,倒叫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霍谨言看着她这奇怪的反应,抿了抿唇,语气间竟是微不可查的软了几分,“此次你向我讨要她的遗物,我允了你,但你出嫁以后……咱们再不相欠。”
再不相欠啊……也好。
唐兮随着霍谨言进了那密室,两人一路无话的来到了凤兮的牌位前,霍谨言点燃了烛火,白烛的火光跳动间,映的这屋子有些惨白。
霍谨言先是给凤兮上了三炷香,脸上带着令人怀念的温柔之意,“兮儿,今日带着你的妹妹来取你的遗物,希望没有打扰到你。”说话间,他抬手轻弑牌位,举手投足间尽是掩不住的深情。
唐兮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颤了颤,眼底满是纠结痛苦之色,但到底是咬紧了唇没有吭声,待霍谨言退开了一步,她才上前一步,木着脸为自己上了三炷香,本是想要尽情发挥一下自己的演技,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终究只吐出了“姐姐”二字,就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不是谁都能面对着自己的牌位还能冷静自持的,也不是谁都能当着自己喜欢的人的面淋漓尽致的发挥演技的。
两人呆立半晌之后,霍谨言才走到了那漆黑棺材的跟前,唐兮随即跟了过去,立于一旁。
霍谨言用手轻轻摩擦着棺木,眼底似有不舍之色,那纠结的模样看的唐兮几次都忍不住想开口说一声“算了吧”,但到底是忍住了,静静看着他将棺盖推开。
唐兮本以为这里头放着的,该是她生前所用过的物品,一位死去的帝王的遗物,若是霍谨言有心,想来也不会多难拿到手的,然而事实却让她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棺木中堆放着的,满满的都是画轴,粗略看过去,大概有二十多卷之多。
她惊愕的转头看向霍谨言,霍谨言轻轻拿起其中一幅,淡淡道,“凤烈将她的遗物看的很紧,我没办法得到,所以此处放着的实则并非是她的遗物,而全是她的画像。”
说话间,那副画轴已被他徐徐展开,上面画着的女子一身明黄的龙袍,神色淡漠的坐在龙椅纸上,面部栩栩如生,连那眼中的复杂之色似乎都被如数展现了出来。
唐兮看的有些呆了,她倒是从不知道曾经的自己竟是这般好看……
不知是不是这地底太干了,她的嗓子竟有些喑哑起来,“这画……”
“都是我画的。”
良久,唐兮忽然笑了,声音很轻,“嗯,真好看……”
霍谨言也笑了,对着那画卷笑的很温柔,“嗯,她一直都很美。”
之后霍谨言不知疲倦的将那些画轴一张一张的展开又合上,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看的唐兮几乎要醉在这笑容之中。
那些画一张一张的尽数将她的音容笑貌收于其间,或明朗大笑,或威严无比,抑或娇憨可爱。
一张一张,无不绝美动人,更是无不栩栩如生,足见作画之人是投入了多少精力多少情意。
看着看着,唐兮竟突然有些自卑起来,对自己如今容貌的自卑。
本来她是不把外貌太当回事的,美与不美实则没什么所谓,然而此时面对着自己过去那张绝美的容颜,她却开始对容貌有了几分自卑的感觉,他又究竟是爱的是自己的容颜多一点还是性格多一点呢?
然而此刻,她却似乎没什么立场问这样的问题。
许久过后,他将那一副一副的画放进了她的怀中,直到再也放不下他才堪堪停下,“拿走吧,剩下的就留给我做个念想吧。”
唐兮垂眸,终于没有再说什么,手中的画沉甸甸的,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她转身走了几步,直到身形隐在了暗处,才将将停下,嗓音喑哑的问出了那个盘于心底的问题,“不知大人,爱的是她的容貌,抑或是其他?”
京城第一美人名为沐瑶,然而那也不过是因为凤兮是皇帝,没人敢将她的容貌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