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舒辞以一种极度疲惫的状态醒了过来。
连睁眼都要耗尽力气，所幸闭着眼睛躺了很久。
直到有人碰了他的眼。
有一点点冰凉的手指触碰着他的眼皮，舒辞的睫毛颤了颤。
光终于照了进来。
宁风躺在他的身边，正用手托着下颌看他。
“你来了。”阴霾消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舒辞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全身绵软无力。
宁风想要扶他，伸到半途的手又缩了回去。
舒辞怕他真的生气，他发现自己害怕得不敢看宁风的眼睛，脑子却在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变得清醒了。
他看了一眼身处的环境，现在他们两个现在应该是在酒店里，“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把另一张票留在了家里。”
“嗯……”舒辞绞着手指，嗫嚅道：“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说要分手的，我只是……”
“如果我来不了怎么办？”宁风突然问他。
舒辞绷紧了身体，他看出来自己是故意跳下去的了。
“对不起。”
话音刚落，宁风终于伸手抱住了他，舒辞下意识也伸手揽住他的腰，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
宁风亲吻着他的头顶，对他道：“要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
有一瞬间，舒辞以为这是一个相隔了很久很久的拥抱。
2
第二天，舒辞把宁风带回了家。
在这之前，舒辞给舒爸爸打了电话，他们到家的时候，舒爸爸正在热昨晚剩下的菜。过年的时候，好像是必须要大鱼大肉的，连早餐都成了鸡鸭鱼肉。
舒辞对着一桌的丰盛早餐，不知如何下口。
舒爸爸倒是高兴得很，他甚至跑去开了一瓶酒，拉着宁风一起喝，把早餐当成了晚餐。
宁风对舒爸爸的提议一概执行，没有任何异议。
若不是舒辞担心舒爸爸的身体，他们能喝到中午，把午饭也一并解决了。
舒爸爸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晃悠着出去找朋友下棋了，留下舒辞把碗筷收拾好拿去洗。
洗碗洗到一半的时候，宁风从后面靠了过来，环住他的腰。两个人接了一个吻，是一个缠绵而依恋的吻，混着酒香，让两个人都有些熏熏然。
两双唇瓣的离开的时候，还连着一根银丝将断未断。
宁风伸手摸他的眉骨，认真说道：“今晚我们做`爱吧。”
3
可惜床单到最后也没滚成。
舒爸爸急性胰腺炎住院了。接到电话的时候，舒辞两眼一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还是宁风领着他去了医院。
直到见到医生，舒辞才找回了一点镇静。因为舒爸爸的病情并不是特别严重，不需要手术，但要留院观察。
吊着水的舒爸爸虽然难受，却还是撑着笑容跟舒辞聊了会天，之后又不停地赶他走。
舒辞当然不肯走，只是出了病房，找了一个舒爸爸看不到的地方发呆。
急性胰腺炎是多凶险的一个疾病，舒辞到现在仍然觉得后怕，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经湿透了。
宁风捏捏他发凉的手心，“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这个时候语言的安慰或许显得苍白而无力，但却依旧能让舒辞变得更坚强一点。
因为宁风还站在他的身边。
“我只是在想……”舒辞侧过头来仔细看着宁风，“我之前活得太自私了。”
4
晚上九点宁风强迫舒辞到医院附近找了个小夜市吃了饭。
回去的路上，小孩们还在街边打闹着放烟花。
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火药味，舒辞却不觉得那么难以忍受了。
新年的第一天，和恋人一起回医院守护爸爸，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吧？
经过一个副食店的时候，宁风拉着他进去买了烟花棒。
五颜六色的一样买了一扎。
两个人就像傻子一样跑到医院旁边的小巷子里放焰火。
路灯坏了，燃烧的烟花撑起一小片光亮照亮了宁风的脸。
他棕褐色的瞳仁里也有火焰在燃烧。
许是被烟迷了眼，又或者是那烟火太绚丽，舒辞忍不住唤了一声：“阿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