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下车窗,叫了一声:“眠眠。”
陶眠跑过去,上车。
他以为是家里的司机来的,没想到父亲陶锦山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自己儿子,躯体是血肉的躯体,给人的感觉却像机器一样薄凉。
陶眠感觉车里气压很低,他怯怯地叫了一声爸。
陶锦山只是微微颔首,眼睛里并没有多少波澜。
陶眠缩了缩身子,他很少能享受到父亲的温情,特别是现在父亲公司的业绩一年年下滑,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儿越来越没有温度。
秦玥一脸喜悦:“你又三年没见到你哥了吧,你还记得么,我跟你杨阿姨商量好了,你那么喜欢你哥,干脆长大了结婚好了。”
母亲这个语气近似于开玩笑,陶眠就当她是开玩笑,小时候的话怎么能当真,也许莫寒谦不是一个人从国外回来,可能这次去莫家,看到的就是他和另一个女孩出双入对的情景了。
这时候父亲嗤笑一声:“你看他这个蠢样子,莫公子会看得上他么?”
陶眠习惯了父亲这样的语气,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也不喜欢他。”
说完他有点心虚。
他们驱车来到陆湾区,那是路江市的富人区,道路幽静,阵阵花香飘进车子,外面清景怡人。
陶眠还记得这个地方,不过这么多年,变化还是有的,莫家宅院的主体是一幢淡黄色的别墅,格局没有什么变化,草地上开放着淡紫色的蓝香芥。
停车场里的豪车不多,莫寒谦回国,家宴的成分多一点,莫家也没有邀请多少当地的企业家和金融人士。
陶眠有些不安和紧张,浓郁的花香让他很想打喷嚏。
他觉得高数课上被扣平时分也没什么的了,要面对多年未见的莫寒谦才是最难为他的。
该说什么呢?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哥哥还会像以前对他那么温柔吗?
时间是最残酷的,两个人之间不需要发生什么矛盾纠葛,只要分开几年,再见的时候,就变得生分了。
“陶眠。”清透好听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陶眠绷紧了身子,耳朵嗡嗡直响,那声音比多年之前多了一份成熟,更有磁性了,有一种吸住人灵魂的力量。
果然是生疏了,哥哥以前都叫自己“眠眠”,现在却直呼全名,没有了那份亲热,显得疏离冷漠。
陶眠深吸一口气,抬头,被男人淡淡的笑容摄去了大半个魂魄。
莫寒谦更白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生活的缘故,他的皮肤是带着异域风情的雪白色,身姿挺拔,面庞隽秀,眸清眼正,带着让人着迷的书卷气。
“哥……哥……”他僵硬地叫着,把往日最熟悉的称呼拆成了磕巴的两半。
“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莫寒谦笑道。
说完,他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也没有理他,这次来的还有不少莫寒谦的同龄朋友,他们也都成了各个领域的成功人士,在一起交谈甚欢。
陶眠是不是瞟哥始终没有看过自己,父亲举着酒杯,加入到一堆老总中间,而秦玥也跟莫家主母杨熙说话去了,没有人理睬他,陶眠就穿梭在宴会厅里里塞着小蛋糕和小零食。
每一样点心都做得很精美,陶眠一边往自己嘴里塞蛋糕,一边往包里塞坚果。
突然一双大手扣住了自己,陶眠身子一僵,转过身去,年轻的男人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陶眠涨红了脸,这个人有点眼熟,他想起来了,那是莫寒潜的高中同学柳宁,这个人以前总是欺负自己。
“寒谦,你家里进了个小贼。”柳宁笑着说。
说话还是这么欠揍。
陶眠不给他好脸色,有点生气,甩开了他的手,正大光明地咬了一大口抹茶蛋糕。
“柳宁,别欺负他。”莫寒谦就在一旁看着,也不过来。
这时候,身旁出现了一阵骚动,柳宁也放开了陶眠,跟莫寒谦一同迎了出去。
看着情形,是来了贵客,陶眠也不再观望,自顾自地吃东西,反正谁来了也不会注意到他这种小角色。
一分钟后,莫寒谦搀扶着一个人进来了。
陶眠抬头一看,眼睛猝然睁圆了,双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高数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第3章数列极限的定义
陶眠也顾不上吃东西了,赶紧躲到人群后面去。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莫寒谦和宋老师很亲厚,他躲在角落里偷看,发现老师的眼眶都红了,一直拉着莫寒谦的手。
这样优秀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喜欢,自己还是乖乖躲着吧,别去讨人嫌了。
宋立方欣慰地看着莫寒谦,当年哪个沉默谦和的青年又长了七八岁,眉眼瞧着更俊了。
“寒谦哪,你和柳宁,都是老师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你和他不一样,做纯理论的研究,就是要潜心钻研,静水才能流深,现在的孩子啊,哪有真心想学东西的呢,就是为了一个文凭。”宋老师抱怨着,“上课睡觉,作业互抄,考试完了就一个个地给我打电话,让我把分数打高一点,哎……”
一楼有些吵闹,莫寒谦带着老师来到了二楼休息间。
莫寒谦站在二楼的长廊,望着熙熙攘攘的宴会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他却始终寻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
终于,在一个摆满了蛋糕的角落里,他看见了一个身形有些瑟缩的男生,他的动作有些鬼鬼祟祟的感觉,似乎是有意躲着谁,拿小零食的动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