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疲惫之时博主子们一笑,便是大功德了。”
我听他说话灵巧,又有进退,不由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跟着谁做徒弟呢?”
“回娘娘,奴才贱民李兴,今年十九岁,师父是余秉德。”
“余秉德?是他……”我笑了笑,“那你的师公是魏无言了?想不到小余太监如今也做了师父了。”
“正是,原来娘娘都认识,奴才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不必受宠若惊,你的师父和师公都是辅佐靖难有功的人,皇上乃是赏罚分明之人,是以连你也跟着沾光了。”
李兴连连点头,“娘娘说得不错,皇上在做王爷的时候,就对我们这些宦官十分照拂,自太祖起至成王,都不许奴才们读书识字,虽说是怕宦官干政,但是终究让我们都当了一辈子睁眼瞎子,咱们皇上当真仁慈,不止提高了奴才们的待遇,改善了奴才们的食宿,更是专门请了夫子,开设学堂,准许奴才们读书认字,当真是奴才们几辈子积了福,赶上了这样的好日子啊!”
这厢我和李兴正说着朱棣如何善待宦官说得有味儿,忽听得殿内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李兴吓得浑身一抖,擦汗道,“糟了,里头出了事,奴才得进去伺候。”
朱棣如此动怒,我也大吃一惊,连忙道,“快去快去。”
李兴进去没多久,大殿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子,面色沉重,慢慢往外走,不知在想着什么事,出神极了,连我站在一边都没有看到,待他走得背对着我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背上是一大块红色的癍渍,那是朱砂汁,显然是朱棣将烟台砸到了地上,溅了他一身。
徐辉祖在朱棣打入金陵之前还曾领兵阻止过他,朱棣进京之时,李景隆谷王等人都出城门迎接了,只有他独自留在徐达的宗祠内拒绝出迎。这次朱棣把他招进宫来,看来是有心跟他算这个账,果不其然,两人不知为何事一言不合,惹得朱棣生了这么大的气。
没一会儿,李兴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一边拿着手帕子擦着额头,一边喘气道,“娘娘,您可以进去了,皇上在里头候着您呢。”
我点点头,往里走去,只见朱棣依旧气呼呼的坐在椅上,见到我进来,也不说话。我走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肩头,轻声道,“怎么了,徐辉祖惹你生气了?”
“你看看这个。”朱棣指了指桌上,只见上面是一张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写着,“除谋逆不宥外,其余杂犯死罪,本身免二死,子免一死,以报尔功。於乎!忠孝固臣子事上之诚,爵禄实国家逮下之典。尚愈勤于志虑,思益树于勋庸。朕既不忘尔功,尔尚毋忘朕训。往惟励翼,服此休嘉。”
“丹书铁券?!”
“徐辉祖冥顽不灵,不止对我不恭,还出言不逊,我念他乃是姻亲,让他写出字迹的罪行,从轻发落罢了,没想到他竟然把父皇赏给徐达的丹书铁券内容写了出来!这不是*裸的对我挑衅吗!”朱棣对着我说起来,脸色依旧是通红的,看起来愤怒极了。不过细想也是,如果连自己的大舅子都不服自己的这个皇位,旁人要怎么笑话于朱棣呢?
我小声的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武逆犯上,不知悔改,其罪当诛!!”朱棣皱眉说道。
我转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扶住他的膝盖,“死罪?他怎么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你的内弟,若是赐死,别人该怎么说呀!”
朱棣看了我一眼,“你在替他求情?我忘了,你与他也有些交情。”
我站起身冷笑道,“若是这样,连我也要治罪了。”
朱棣愣了一下,良久才赔笑道,“我气得发晕了,谁让你来撞这个火药桶。不说不说了,李兴!把朱颜血和那个江湖之士带上来!”
没一会,李兴便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有两个御林军押着一个红衣女子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还有一个耄耋老人走了进来。朱颜血头发散乱,身上红衣也有些破了,面上的金面具不知道被谁揭了去,半张脸上的疤痕第一次公诸于世,看起来有些瘆人,她的手背绑在了身后,因此御林军对着她的膝盖窝一踢,她便;踉跄着跪到了地上。
李兴皱眉道,“圣上在前,妖妇还不行礼!”
朱颜血抬起头,完好的那半张脸虽然有些脏污,但是依旧不失清秀白皙,她看了看朱棣,又看到了我,不由得冷笑了起来,渐渐地哈哈笑出声来。
朱棣对着李兴微微抬了抬下巴,李兴点点头,便回身扬手给了朱颜血一个巴掌,直打得朱颜血那没受伤的半张脸立即红肿起来,嘴角鼻孔也都往下流出血来。
“还不拜见皇上吗?”李兴冷冷问道。
朱颜血在肩头的衣服上蹭掉了自己嘴角的血迹,道,“不过是乱朝贼子弑侄篡位罢了,不过成王败寇,我自己没有眼力,跟错了主,朱颜血做事向来有担当,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朱棣指了指我,对朱颜血道,“你跟错了主并不值得朕去责罚于你,这天下多少百姓,一开始也是被蒙蔽着跟着伪君,难道朕还去一个个的杀了他们吗?你千错万错,错在不该为了自己的那点利益,卖友求荣,最最致命的错误,是你把赫连当做了垫脚石。以为踩着她便可以往上爬。”
朱颜血笑容惨淡,“正是你如此爱恋于她,她才会如此抢手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