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开心啊。”我连忙躲闪道。
“你挺开心……”朱棣松开手,细细的琢磨道,“你的开心应该只是相对于从前,我需要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而言,并不是为这个成果开心。”
“哪、哪有啊!”我连忙挤出一个笑脸,把他往外推去,“你快些出去吧,那么多将士等着你主持大局呢,你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
三保确实也在外面催了两声,朱棣只得慢慢走了出去,并回头看了看我。所有跟着朱棣打了四年的部下全都知道这次胜利意味着什么,是以对于今晚的犒赏大宴也都十分重视,更没有乐往常那种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的情绪,是可以稍稍放松的时候了。
歌声四起,火光通天,杯盘交错,这种快乐,只怕只有他们才能去体会,而此时,被关押在牢房的平安等人,恐怕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光景了吧?失败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不止是自己成为了败将,更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成为亡国之奴,不止他们自己会成为新的王国的阶下之囚,就是他们的亲人,子女,妻妾,也没有一个人能躲得过去的。
朱棣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酩酊大醉,他非常清醒。
“奇了,那起子人竟能放过你?”这军中没有女人,当然也没有人做针线上的活,朱棣的好几件贴身衣服都已经破了,他为了俭省,都还穿着。我废了很大的力气到处寻找寻得了一个针线包,这才拿起他那些衣服一件件的补了起来。此时我的手上拿着一根线,正飞针走线的迎着烛光做着事。
朱棣一见我的阵仗,就笑了起来,“你们锦衣卫还训练这个吗?”
我脸上一红,“你讽刺人的技术见长,明知我对这个不通,说这种话来嘲讽我。我顶多把你衣服上的窟窿粘上,要比你们家里那些针线上的人是不可能的。”
朱棣捡起我已经补好的两件衣服看了看,笑道,“这还不好?那还要怎么好法呢?”刚没看几眼,便笑道,“哎哟,你别浪费我的针线了,我还是愿意穿着破衣服的。”
我在他身上一推,将衣服针线全都扔到床上,“不补了不补了,真真是自讨没趣。”
朱棣笑着将衣服都捡起来,“好了好了,你快快补,我们明天就要上路。”
“去哪里?”
“扬州。”
我沉吟半晌,“攻下扬州,京城便不在话下了。”
朱棣笑着点点头,“这话明白。”
扬州城的监察御史是一个叫王彬的人,他本欲奋起一战,却被属下出卖,扬州城既没有军队,又没有首领,不战而降。燕师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京城应天府的门户给拿下了,军心大振。四年的闷头仗打下来,这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朱棣也没有算到扬州竟然这么好拿下,也是非常开心。而此时,朝廷派了使节前来,这个使节不是别人,竟是庆成郡主。
而此时,庆成郡主便等在朱棣大营外的轿子内,等着朱棣的接见。
朱棣却并没有立即去见庆成郡主,而是悠然自得的坐在帐篷内,看着应天府四周的地势地图,他从这里走出去,再从北平打了回来,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应天的地势。我知道他是在虚耗庆成郡主的时间,便上前将他的地图一把收了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接见郡主?”
朱棣抬头看了看我,“别闹。”
“你才别闹。庆成郡主可不比旁人,是你的堂姐,太祖只有这么两个侄女,在世时更是力排众议封为庆阳公主,无论是地位还是辈分都是尊贵无比的。就算你不接受求和,也不能太拂了她的面子,要不然将来你在兄弟姐妹中难以做人。”我正色道。
朱棣微微笑起来,伸出食指在我脸庞上轻轻一划,“人小鬼大,偏你考虑的这样周全。我不是不给她面子,是实在不想见她,她要说的话我掰着手指头,全都能猜到。允炆这个小子,到了这种时候,耍这个小聪明,实在是有些轻率。”
“不管如何,你也要把自己的态度借由这个庆成郡主传回去。”
“好好好,我亲自却接她进来。这算给足了面子吧?”朱棣忍住笑道。
我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庆成郡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体态雍容,穿着打扮大方得体,皇族的女人总是有着差不多的气质,乍一看,那态度竟和徐云华有几分相似。只是她也知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亡国郡主了,自己的地位身份还能不能保住,全看眼前这位堂弟,不由得气势先矮了三分,就连脸上的神情也都有些畏缩。
朱棣亲手将她扶下了轿子,“庆阳堂姐,您怎么光临大驾到了本王这破地方来了?”
朱棣并没有称呼她郡主的称谓,而是以公主的封号称呼她,也确实表现的非常有诚意,庆成郡主的紧张便由此解了三分,对着朱棣温和一笑,“四弟,一别多年,你还似当年神武。”
“堂姐也越发显得年轻了。”朱棣难得嘴甜,而男人对于女人外貌上的夸赞,任何时候都是有效的,庆成郡主的脸上已经堆起了笑意,“难得听见四弟的夸奖。为姐今日前来……”
“堂姐,外头沙土飞扬,日头又紧的很,咱们去里头坐下谈,只是烦劳堂姐走几步了。”朱棣没等庆成郡主说完,便打断她。
庆成郡主脸上一僵,连忙点头道,“四弟说的是,说的是。”
因她裹着小脚,走起这段路,倒是很不易,又兼体态